分收入被隐瞒下来、没有被提及。
但只要不是盗取公库的钱帛,受财于民间问题也不算太大。
眼下朝廷只是盘问诸司事员,对民间的商贾尚未涉及,而且商贾人数众多且活动性强,只要不是主动的检举揭发有官员受财索贿,朝廷要完全追查起来也非常困难,有司也不会完全着眼于王仁皎这个并不起眼的下司卑员。
“烦恼当然是难免的,午间退朝还刚刚前往大理寺推院接受盘问,年节前后都不能放纵游逛,需在坊邸等待后续追问。”
被太平公主问及,李隆基也并不掩饰他的苦恼,转又半真半假的叹息一声:“终究此前事程安排有误,若在入展会之前,姑母能疏通人情,将葡萄酿定作禁中贡物输入宫中,那此前布计可以更加的从容,事后也不愁追查审理。”
“终究不像旁人亲密侍奉,有好人智者贴身的提点!”
讲到这一点,太平公主便忍不住纷纷言道,她是因此联想到李学士家香料产业提前纳入贡品之中,虽然白白供给了几十石的上品香料,但之后销售火爆,哪怕溢价再高,都不会有以次充好的指摘。
更不要说之前上官婉儿又搞出一个鉴香会的会籍售卖,单此一项据说便收得活钱上百万缗,让时流惊羡不已又嫉妒有加,当中自然也包括太平公主。
李隆基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好奇,他是因为今日朝会赐物不乏民坊产出才联想到这一点,觉得可以作为一个补救的方法,听到有人已经先行一步似乎还是太平公主认识的人,便微笑问道:“伴着大势行走却能事半功倍,何人能够深悉朝情、抢行一步?”
太平公主摇摇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她虽然不爽那对奸情男女,但也不会浪言泄密。
略作思忖后,她才又指着李隆基说道:“想要摆脱这些烦扰,并非无计。我等宗家近员,行事本不必完全恪守律令为准,毕竟法典之外,还有人伦情义可恃。
三郎若不愿久系推案刑事之中,不如即刻便开始议婚的程事,生人诸事,莫大于此,刑司即便再怎么严厉追索,不至于连这种大喜事都要干涉打断。”
讲到朝情大事的感知与判断,太平公主或许不及临淄王这样敏感准确。但她能够从波诡云谲的武周旧年走到如今,除了来自母亲的庇护之外,自身也并非一无是处。
太平公主的最大禀赋,就是能够将再大的事情都转变为家长里短从而加以应对。临淄王有无监临受财,她并不清楚,但既然眼下交情尚可,也不吝于稍作指点,且这本来就是她的打算。
“男大当娶、女大当嫁,此时论婚,并不突兀。能够让三郎你免于刑司的追问,即便之后还要难免补问,但婚程走完之后,想来也已经有了已经问断结案的前事作为参考。届时再作供述,轻重取舍可以更加的从容。”
讲到太平公主对自己婚事的操弄,李隆基心中自有一份下意识的抵触。但眼下说及此事,也不得不承认太平公主这法子的确有些巧妙。
现在他也猜不到朝廷接下来对于追赃量刑的标准究竟如何,因此在入案供述的时候,并不清楚该要吐露多少。若能将相关事务推后一些,局势自然也会变得更加明朗。
所以在略作思忖后,李隆基便点了点头,并不无感动道:“庭中并无怙恃当家,兄弟至今仍是鳏居。幸在有姑母不弃拙幼,愿意劳心操持,隆基无以为谢,唯诸事俱仰姑母的提点!”
眼见李隆基态度如此,太平公主自然也是颇感满意,于是便大包大揽的表态道:“两家本也并非陌生,彼此已经有了接触和情谊。明日适逢岐王家宴,届时你兄弟并往,我也引那娘子前往相见,就在宴中向诸亲友公布喜讯,便可直接进入礼程。”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事程安排的这么赶,李隆基还是有些恍惚。
武载德那名适龄的嫡女他也在太平公主邸上见过,模样虽然是少艾可人,但因其家世身份,李隆基也谈不上有什么求慕爱切的心意。
但在太平公主的强硬建议下,再加上的确对自己略有益处,所以心里的抵触念头也并不强烈,于是他便又点了点头。
“除了三郎你自己的婚事之外,北海王旧所论婚那韦氏女子,我近日也抽空见了一见。虽然不是势位崇高的富贵人家,但毕竟也是大族淑女,仪态妇风并不辱没天家门庭,不妨一并操办起来。”
太平公主又继续说道:“夫妻宾好,戚朋守望,这便有了一个营家的模样。你们少男少女或是希望大事能够风光筹办,但当此时机,还是越简越好。让人见此大喜简朴,难免心生怜意。之后即便有什么财刑事务上的纠缠不清,审此前事,也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不得不说,太平公主对人心人情的把握还是颇为精通。
两名少王一起举办婚礼,场面若经营得简朴寒酸,匹配不上该有的仪格,不说当时人会如何评论。事后即便查明临淄王有涉纳赃,也有了现成的说辞可以诿过乞怜。
李隆基倒并不担心自己,但却对王仁皎这个属下不抱什么信心,担心王仁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