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8 卖主求荣,所得必丰(1 / 2)

冠冕唐皇 衣冠正伦 3736 字 2020-11-20

“三郎,就这么放过了他”

望着王仁皎仓皇离去的背影,李守礼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是不知崔玄暐死后,都畿坊区之间辱你声言多深这贼子受我家恩不可谓不厚,竟然还犯出这样罪行”

“人各有志,谈不上什么罪过。行台与朝廷,本也不是敌国,花开两朵,各自竞艳而已。”

李潼望着王仁皎交出的符印诸物,叹息道“杀之不足以宣我威重,纵之也不损我洞察英明。若非二兄你将刺陕州,我也不会再当面训斥其人,遣之入都即可。今次只是让二兄你见一见人心之险,待人待事自留三分余地,不可心事尽托。势力之内,曲直难辨,他今日谋进,谁又能断言不是来日的取死之道”

人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从来不会从历史中得到任何教训。风物放眼常量,无非一个轮回套着另一个轮回。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苍鹰何足道。

投机者们的心情,或许张氏兄弟们的张昌仪回答最为贴切。一日丝能作几日络一日亦足

脱将半臂共汤饼,泣请三郎念阿忠。历史上王仁皎钻营半生,虽也给家门带来十年富贵,但最终也只是落得乞活不可,一碗汤饼换不来一辈子的鱼翅捞饭。哪怕机关算尽的武惠妃,也难免阿姑、新妇共侍一夫的莫大讽刺。

老实说,王仁皎的背叛的确给李潼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其人可以说是他门下资历最老的一批旧人,结果仍然没能抗拒得了关陇勋贵们的拉拢腐蚀。

当然,这一点打击也不足以让他意志消沉、从根本上怀疑人与人的关系,对他而言也是一次警告。

神都革命以来,事中虽然仍不免波折,但大体上仍是顺遂,行台这一份基业也是蒸蒸日上,但哪怕就连他的初始创业团队中,仍不免有人对他的前程不抱乐观。由此推及天下,也不可乐观妄想就觉得人人都会以雍王为天命所归。

“王仁皎此事,或仍不免余波。二兄闲时,可以稍作关照。他贪与姜氏为亲而舍弃故主,若所求竟然不得,于我也是一桩羞辱。姜氏既作此计,不愿嫁也要嫁”

虽然放过了王仁皎,李潼也不打算就此罢休。

历史上王仁皎是怎么走通了上层路线,献女于李隆基并最终混成国丈,已经不可查验。但眼下来说郕国公姜氏之所以费心拉拢王仁皎就是其人曾为雍王府佐旧员。一旦这一层身份不再王仁皎的价值当然就要大打折扣。

而且由于故衣社的存在,这些关陇中下层将门对底层府兵军户们的整合与号召力也大打折扣。

王仁皎已经不能继续潜伏在雍王阵营中,本身又不知晓太多西京行台的机密,即便投入对方阵营,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微乎其微。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会不会遵守此前的约定,则就十分可疑。

毕竟对方就算家大业大,待嫁剩女也是有数的。以此诱惑王仁皎已经尝到了一些甜头,与其施舍给一个已经无甚价值的样子货不如留下来再引诱其他人。毕竟雍王阵营中,类似王仁皎这种情况的人还是不少的。

姜家走惯了上层路线,所出嫁的女儿也都要考虑具体的回报,要么世道名门要么宗家近戚诸如在朝宰相李思训这样的家世。王仁皎跟他们比,可就寒酸多了。

李潼眼下还不便从肉体上消灭他们但也不意味着没有别的方法。

既然都已经放过了王仁皎,索性帮人帮到底,老小子是出卖了我才获得这样一个机会,起码也得跟李林甫他爸爸做连襟,姜家别妄想用一个庶出乃至于养女就打发了。老子的价格可没有那么低,不让王仁皎给你们做爸爸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李守礼也不是完全不动脑子,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笑语道“三郎放心,我一定助他们两家把婚事搞得风风光光”

李潼闻言后也笑起来,崔玄暐之死让他莫名其妙的顶了一段时间黑锅,于声誉着实有损。舆情最严重那段时间里,就连行台都不乏人对他言语试探,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如今风波虽然平息,但遗留的影响却还没有完全消失。崔玄暐本身官声不差,又出身关东一流名门的博陵崔氏,特别是在河北士林中颇具影响力。李潼背负这样的嫌疑,也会让河北人加入行台的热情不高。

而且他四叔这个大聪明,又把其丈人窦孝谌派往幽州,看样子是打算在河北开辟抗击突厥的新战场。

这难免就会让李潼联想到原本历史上不久之后的营州之乱,如果营州之乱真的如期爆发出来,按照朝廷眼下这个尿性,未必能有足够的力量定乱,或许还要行台出兵收拾烂摊子。

所以跟河北人的关系处理,眼下也要重视起来。河北这些世族虽然不能代表整个河北,但多多少少还是具有一定影响力的,搞得太僵,于事无益。

按照王仁皎的交代,刺杀崔玄暐应是姜氏主谋并实际操作,但他四叔应该也涉入其中,起码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甚至有可能李思训拜相,都是这件事的余韵之一。

虽然搞清楚了事实真相,但还真的不好宣扬出去。

他四叔这么搞真的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