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与突厥狼骑平分秋色的战斗力,可见实力增长之迅猛。
至于唐军统帅契苾明,虽然也睁大眼盯住了战场,但神情相对要轻松一些。
他今次身领方面之任,自知雍王殿下对他寄望之重,所以开战伊始便不作留私,派出了自己的本部精锐,更让嫡子亲自上阵搏杀,就是为了向众将士宣告与突厥贼胡势不两立,对雍王军令贯彻到底。
心中虽有这样的信念,但开战之初,契苾明还是略存忐忑,担心儿子不能匹敌突厥勇将。
但在观战片刻后,心绪渐渐安定,指着战场上己方冲杀队伍,对周遭将士们笑语道“小儿辈豢养经年,常患不能继承祖悲壮怀之志,如今观来,已经颇有报国的勇力。诸位且容我稍作徇私,让小儿先搏头彩,今日此战,必使突厥来犯之贼片甲不留”
旗纛下待命众将听到契苾明的戏言,也都笑语回应,各自应诺。
因为战场被封锁,骑兵虽有离合之势,但也只能在固定的区域进行变换。这对参战之军的战阵演变要求极高,非是精锐,绝难坚持长久。
特别短距离的冲杀,对人马体力全都消耗迅猛,所以很快的,战场上的冲杀节奏就变得略微缓慢起来。
朝阳逐渐爬升,阳光投射在战场上,唐军明光铠显得更加明光耀眼。反观突厥军众,则就显得有些暗弱。
尽管突厥锻奴出身,有着不俗的锻造技艺,但跟唐军相比,也只是不像其他胡部那样有着明显的落差。就比如唐军虽然强盛,但在尖端骑兵野战层面,仍然不能完全赶超突厥。双方各有所胜,只看应用如何。
战争毕竟是一种综合的博弈,抛开整体只谈方面,难免有失偏颇。特别上升到霸权层面,终究是要以势取胜。
场上的战斗,突厥狼骑虽然开始占有一定的优势,但随着气力损耗增巨,突厥久失休养的弊端便体现出来。
“集中卒力,冲杀敌军腰阵”
战场上的罗特勤感受到胯下战马粗浊的气息声、汗水湿毛成毡,自觉已经不足维持与唐军继续游动,于是便决定奋力一击,用突厥语大声呼喊道,准备凝聚全力,腰斩敌阵,短时间内尽量扩大战果。
与此同时,唐军战队中的契苾耸也大喊示意道“黏粘游斗,不斗短兵”
双方将主各作指示,接下来就考校骑士们的执行力度。
在罗特勤的率领下,战场上突厥狼骑们骤作转向,侧方横冲正从战场左方掠行而过的唐军骑阵,然而这骤然的转向,顿时又将突厥人马气力不继的弊端显露出来。
有的战马转势不及,直接被甩脱出了队形之外。虽然罗特勤一行也横向冲击,迫得中路之后的唐军不得不转向与突厥骑队并向驰行,且双方刀枪互戕、伤亡激增。但是突厥后阵却发生混乱,没能联结成势、将唐军被分离出来的人马完全包裹起来。
“贼力穷矣杀贼”
眼见此幕,契苾耸顿时大喜,虽然中部被截开,但他却自引部折转自后路抄回,顺势从突厥后队混乱处掠行冲过,与本部首尾衔接,反而将突厥军阵成功截裹起来。
骑兵斗技,马势为先,一旦被敌军将行动轨迹裹挟起来,便丧失了马力的加持。尽管突厥狼骑也是长枪在手,甲衣坚硬,但势与力已经屈在下方,即便挺枪回刺,多半滑击。所谓的回马枪,只是双方缀接极近,出其不意的反戈一击才能凑效。
可现在,唐军契苾部掌握了战场的节奏与主动权,前路刀枪砍刺,后路骑射攒射,在高速的驰行中,不断有狼骑战卒受创落马。
至于另一部分被分割出去的狼骑,虽然也在努力尝试想要重新加入战圈。但骑兵搏杀,高速迅猛,因为马力不继,没能成功阻止唐军首尾的衔接,再想加入进去,已经颇为艰难,在战场上很快就成为被遗弃的一方。
“增援、增援”
突厥本营中,默啜眼见局势逆转,一时间也是惊慌不已,忙不迭下令营外整阵的人马向战场增援。
然而唐军同样不是等闲,眼见突厥军动,契苾明大臂一挥,阵中诸路群出,足足三千人马压上战场
各路唐军将士观战片刻,早已经斗志饱满,此时得以冲入战场,三路人马各成矢阵,很快便冲入了战场中。
此时战场上的焦点,仍然是契苾部与那千名狼骑的战斗。
因为厮杀节奏变得迅猛起来,双方骑阵也不再像此前那样泾渭分明,随着狼骑损员增多,唐军骑兵们向其队阵渗透严重,这一部狼骑前后俱敌,更难脱离战场,本身也丧失了协同作战的能力,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中。
狼骑头目罗特勤横截包抄不成,反而自身陷入了极大的被动中,同时自己也受到了唐军重点的关照,唐军军阵中起码有十几名甲兵一路驱赶着他,使他与本部人马逐渐脱节。
以罗特勤这种层次的突厥贵族,一旦亲上战阵,身边必有众多嫡系人马追从,本不至于被如此针对。可就在此前不久,可汗刚刚剥夺了他对狼骑的统领权,临战之际虽然又让他率队出战,但嫡系的人马并没有及时抽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