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弓弩箭械,车具腾空后,即刻入坊将禁物载出,余者不要多做。是了,问清楚没有,他们出城前与城内族亲们有没有什么暗信约定”
武攸宜听到这话后,神情不免一滞,明显是没有问到这个问题,于是他又快步行至角落,抬腿一踹当中一人并怒声道“殿下问话,听到没有”
说话间,他又示意军士解开缚住其人口舌的布条。
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后,那人连连以头叩地,并惨叫道“我等实非有意犯罪,因得雍王殿下教令”
“殿下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要多说废话”
武攸宜抬腿一脚将这人踹倒,并一脸谄笑对李潼说道“对付这些贼徒,卑职是有经验,殿下且容短时,我一定将机密审出。”
“狗贼休想以我乡人血肉,作你活命之资”
那人被踹倒在地后,一时间也是羞愤交加,骂完了武攸宜后又望向李潼“我等所犯罪过,殿下难道就全无责任长安是我乡土祖地,谁忍见受此戕害明知殿下索求非分,但为了能让大军早日抵临”
妈的,你们做贼还是我逼的
李潼听到这理由,顿时也是一乐,抬手示意道“不必再审了,涉事各家敢有抵抗者,直接砍杀”
说完后,他便自往帐外退去,很快身后就响起那人吼叫声“我说、我说只求殿下稍存仁恕,能留一丝血脉传后”
过了一会儿,武攸宜才从帐内行出,抱拳道“殿下,全招了,但不知真伪。其实这些人家,京中所藏人物还是少的,近郊乡里多有园产,那才是大头”
“搜查他们诸家人物,便有劳平阳公了。”
眼见武攸宜眉开眼笑的点头应是,李潼又微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我新领大事,惟求周全,设法严峻,不近人情。平阳公你功事在望,可不要轻试典刑啊”
武攸宜闻言后,忙不迭半跪抱拳道“卑职受教,绝不敢辜负殿下信用”
李潼听到这话后才点点头,并又召来李湛,继续吩咐道“午后入城,召两县衙官,分头告令城中凡勋爵在身者,明日一早出城来见,过时不候”
接着李潼才又返回中军大营,拿着武攸宜所呈送上来的那些供词,越看脸上喜色越浓,但同时也忍不住叹息道“贪心不足,反害性命”
这件事对他而言,真是一桩意外之喜。他也没想到,西京这些人家贪吝财货,居然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关陇勋贵其实是一个很庞大的概念,而且发展百余年之久,渗透力已经非常的深。哪怕是他奶奶武则天几十年如一日的打压,仍然没能将关陇勋贵完全消灭掉。
李潼也没想将关陇勋贵彻底搞干净,所以他的计划也是循序渐进的。此前让李湛去访问的那些人家,基本是属于关陇末流,势位不高但乡资丰厚。
做事由浅入深,这是当然的。毕竟未来他要长期在西京发展,关中这里还没站稳脚跟,神都朝堂再因为他的行为而吵翻了天,难免要顾此失彼。
但没想到就连这些关陇末流,都敢跟他玩这些骚操作,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大开杀戒,这些人便主动送来把柄,正好可以顺便树立一下自己的规矩。就算是手段激进了一些,朝廷也难说出半个不字来。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东方破晓之际,灞上大营再次变得热闹起来。昨天绝大多数乱民都已经出城入营,除了防守诸营之外,分布在城郊的一些军队也得以抽调返回大营中,使得大营不再像昨天那样空旷。
李潼随便用了一些早餐,便在中军大帐里集众议事。城中闹乱基本已经解除,所以留守府与两县县官们也多数入营参事。
诸将汇报完基本的营事军情后,李潼便指了指万年县尉苏约问道“昨日吩咐的事情,做妥了没有”
苏约连忙起身道“西京在籍勋爵留名者,合三千九百人,此为永昌旧年所录。凡在城居八百六十三人,确定传告者七百六十人,清晨承教入营者五百五十六人”
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很多,但大唐勋赏早已泛滥,其中大部分肯定都是勋命在身。从这一点而言,这数字其实并不多,倒是反应出关中府兵崩溃的一个事实。
毕竟参加几场战事,弄个勋命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像永昌旧年,武承嗣为了劝进,动辄组织数千上万人请愿,这些人往往都能得勋赏。所以渐渐的,官府都懒得再记录这些勋命,实在是不够废纸的。
不过西京已经多年不再作为政治中心,所以近年来勋赏不多。李潼接过名单翻看一下,发现入营这五百多人有四百多都是勋命,剩下一百多则是勋爵俱有。剩下这一百多人,才是眼下长安城里真正的上层人物。
当然,这些爵号也不一定就意味着对应数量的家庭,毕竟有的人家一户多爵,谁让人家底子厚。
武则天就算打压关陇,那也是集中在一定层面上,只要不惹她或者没资格惹她,她也有宽宏的一面,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一个爵号将一户人家逼到自己的对立面。所以这些关陇人家的爵号保留,还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