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李昭德便抬手示意千骑摆开冲阵。与此同时,桓彦范拨转马头靠近李守礼,抬手指了指与狄仁杰一行站在一处的武重规。
李守礼见状,眸光顿时一亮,抽刀在手大声笑道“此夜诛杀国贼,居然还有一鱼漏网拣取壮功,正在此时”
说话间,他已经拍马冲出队伍,直向武重规冲杀而去,桓彦范自然率领数员随众而去。
武重规早已察觉到不妙,只是因为政事堂书令语焉不详还存一二幻想,此时眼见雍王引众向他杀来,一时间也是惊慌至极,转身闪向身侧的杨嘉本,口中大呼道“逆贼加害,观国公救我”
李守礼这一冒失举动,自然也让在场众人惊慌不定,杨嘉本下意识护着武重规向后退去,同时口中大喊道“未知高平王所犯何罪,雍王竟要刀兵加害”
“观国公不要阻事,你儿慎交此前共我入坊困杀魏王,可谓快意眼前贼子,观国公助我杀之,成你父子壮义忠勇之名”
喊叫间,李守礼已经冲杀入前。
杨嘉本在听到他喊话后,动作顿时也是一滞,早间他儿子杨慎交离家之前还跟他禀告今日要往雍王邸宴乐,因此对于李守礼所喊的内容已经信了三分,躲避之间下意识拉住武重规,将之向前推去。
正在这时,李守礼也冲至近前,手中横刀直向下劈,顿时砍在了武重规肩头。武重规惨叫倒地,身躯伏地挣扎,而后路杀来的桓彦范一刀掼入其人后背,将之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眼见高平王横死于前,狄仁杰等人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
崔玄暐已经望着狄仁杰大喊道“狄公,事已至此,岂能再存苟且之想豆卢钦望恃位弄权,与贼同污,竟斗胆包庇国贼武三思,此类恶贼,绝非能托国是的良选公主殿下引众如此,正为杀此二贼”
狄仁杰见此异变,张张嘴已经不知该说什么,而这时候,李昭德已经下令千骑向则天门发起了冲击。
此刻皇城东西朝堂之间,已经聚起了许多南衙将士,眼见则天门这里已经发生了恶斗,不免在各自将主率领下向此靠近。而聚集在凤阁外省的朝士们在听到外间喧哗之后,这会儿也纷纷冲出观望。
到了这时候,已经到了不作决断则大事必崩的时刻,王方庆等人连忙向众护卫保护中的太平公主喊话道“皇城要司,绝非喋血之地公主殿下乃至尊血脉,请发声镇抚群情”
太平公主也没想到李守礼居然这么莽,这会儿不免紧张得脸色有些发白,但在听到王方庆等人的喊话之后,也当机立断,分开掩护在身前的众将士,面向南面聚来的人众大喊道“国贼戕害时政,社稷动荡不安。我虽天家女子,感我父母养育之恩,犹能奋而进取代王宗枝少壮,血肉为盾,于北门拱护二尊在场诸君,无不俸料分享,国朝养士,用在此时非我伍内,弃械不死”
与此同时,政事堂中的豆卢钦望也不乏忐忑的等待外界传讯,同时视线不断的打量着被拘押在直堂一侧的武三思。
经历过最初的惶恐之后,武三思这会儿也意识到豆卢钦望并没有杀他的勇气与决心,反而恢复了几分淡定,不断的用身躯撞击着身前书案,想要让人解除堵住他嘴巴的丝团。
“梁王请安坐于此,今夜确有失礼,但绝非有意冒犯。我也是受代王等强人裹挟”
豆卢钦望被武三思吵闹得烦躁不已,但又不敢让其人脱离他的视线,眼下南衙他的亲信之众还没有大举进入政事堂,局面仍有不定之处。
到了这会儿,豆卢钦望也说不准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唯今之计,只有将更多他能控制的南衙之众召入此地,他才能感到几分安全。
随着时间的流逝,豆卢钦望也越来越有不妙之感。最基本的一点,如果李昭德他们已经接应到皇嗣,总该有消息传回。可是到现在仍然杳无音讯,即便皇嗣没有被代王把持住,可能李昭德也已经投向了代王一方。
又等候片刻,豆卢贞松匆匆入内,道是已经又召来两百余名驻守明堂的左卫持殳士。
豆卢钦望粗粗一算,此处已经聚起了七百余名诸卫禁军将士,而皇城那里应该也有所集结,于是便下令带上武三思,返回皇城,以则天门为界限,与应该已经控制住内宫的代王进行谈判。
可是他们一行刚刚离开政事堂,则天门处便传来急报,道是太平公主正率南衙众在冲击则天门。
得知这一消息,豆卢钦望脸色顿时一变,顿足怒骂道“女子祸国,世道受害还不够深南省那些朝士,竟连区区一女子都不能制”
口中这么说着,豆卢钦望还是示意退回政事堂,先让一名禁军将领传令则天门将士死守,同时又吩咐另一名将领率领百余众持他手令前往景运门探路,打算由侧门退出大内。
正当豆卢钦望还在思忖后计的时候,豆卢贞松已经神色仓皇的冲入堂中并疾声道“相公,则天门失守,公主殿下正引众入此”
“慌什么公主区区一个女子,不过是趁法令不行的乱时雀跃当下,你持我手令,告诉公主我已经入宫面圣,她不敢害你”
豆卢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