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众前往。
“代王要悖信明明前约议定,皇嗣南面受命,为何强阻南衙众入此拱从皇嗣北衙或有万数甲士,即便人人追从,能敌天下之众”
李昭德本来就不是好脾气,此前已经被豆卢钦望折腾得一肚子火,此时见代王也要出尔反尔,已经忍耐不住。
军士入前细禀李昭德引众而来的情形,又听到李昭德这么说,李潼停下脚步,望着李昭德凝声道“李相公何出此言我若贪势,便不作前约,大事未定,岂能失信于诸公但你等南衙用事,已经波折横生,我若将皇嗣送出,反是加害。三思首级何在”
李昭德闻言语竭,片刻后才又说道“我孤身前来,能不能先见皇嗣一面,确定安危”
“我若不足托,则天下无人能托李相公无谓奔波虚劳,且入大业门等候消息,恐你我性命、所尚道义,已经在奸贼谋中”
说完后,李潼也不再与李昭德浪费时间,抬手示意军士将之引回大业门,自己则率领三百名千骑将士往仙居院而去。
当他们一行抵达仙居院的时候,便见到另一名千骑果毅邓万岁已经在此驻守,眼见代王行来,邓万岁遥遥叉手扬声道“卑职奉内命入拱皇苑,请代王殿下止步容禀。”
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李潼本也不指望他奶奶身边还能全无设防,邓万岁出现在此地,也并不意外。
他想了想之后,便对邓万岁说道“请邓果毅入禀陛下,慎之既然已经至此,纵有洪浪滔天,众志为堤,必护我恩亲万全请陛下安在殿中,无需外事为计”
他这里话音刚落,苑中已经响起上官婉儿的清脆声音“陛下有问,殿下此夜行事,能无愧否若问心无愧,可单身登殿来告”
听到这话,李潼默然无语,站在原地又传令着李湛再引五百千骑将士,在邓万岁等人的布防之外又加一层防护,确保内外隔绝,然后他便往大业门而去。
一颗老鼠屎,能坏一锅粥,无论是李昭德那里所知的讯息,还是李潼目下所面对的局面,都说明把豆卢钦望这个老狐狸引入事中,真的是弊大于利。
虽然眼下他奶奶于仙居院已成困兽之态,但他现在也根本不能入内。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他都不可对他奶奶刀兵相向,唯有通过层层施压,彻底击破他奶奶的心防,才能让他奶奶认清现实,主动见他。
能够击破武则天心防的,当然是眼下代表着她对朝局控制力的武氏诸王的脑袋。眼下他已经砍了武承嗣、武攸宁的脑袋,但这两颗脑袋加起来,都不如武三思那颗重要。
毕竟武三思乃是政事堂宰相,只有干掉了武三思,才意味着朝局已经彻底摆脱了武则天的控制。
李潼来到大业门的时候,李昭德与崔玄暐正站在隐蔽处低声耳语交谈,各自神情都算不上好,及见代王靠近,便都闭上了嘴巴。
“怎么样是不是豆卢钦望反目在先他要力保三思”
李潼见状后便冷笑道。
这会儿,李昭德也没有了此前那种强硬语气,只是恨恨道“豆卢私计太甚,无顾大局,实在可恨殿下请稍给耐心,狄怀英已经在南省联络诸众,希望能说服豆卢以大局为重”
“说服为什么要说服钦望与三思,此夜必死否则,今夜所举义事都成笑谈”
李潼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豆卢钦望眼下敢作这种大死,一则自恃其关陇根基,二则仍然在外的庐陵王李显,三则远征突厥的薛怀义大军,自以为进退从容,自己不敢横下心来玩狠的。
可就算豆卢钦望此夜没有作死,他在李潼心目中都已经上了必杀的名单,更不要说豆卢钦望居然敢这么玩。
“可、可钦望毕竟在朝宰相,积极入世,并无大”
李昭德听到这话,神情有些犹豫,失去了往日的果敢。
之所以会是此态,当然也是因为所处位置不同,豆卢钦望这么做,李昭德当然不爽,毕竟关系到他们起义能不能够正名,也关系到李昭德的前程与性命。
同时,李昭德又是南省宰相的思维,通过这次事变,他也见识到代王迅速平定北衙的风采。如果不加以节制,代王也会成为未来时局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在内心里,是有些认同豆卢钦望这般做法。
“身在高位、碌碌无为,大势未定、专擅弄权,如此鼠辈,有何可惜若再容其苟活,才是朝堂无人”
李昭德内心的纠结,李潼才不在意。此前之所以不打算用私刑处决豆卢钦望,是担心直接跟关陇交恶,可是现在,豆卢钦望主动包庇武三思,也会让一部分关陇时流看不清楚他的立场,真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李昭德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崔玄暐已经忍不住顿足劝道“李相公,不要再犹豫代王殿下能够速定北衙,所恃者用心专也我等南省朝士,言则拳拳忠心,但至今仍然不能专心于一,就在于豆卢钦望这种贪势计私的国贼横阻啊”
李潼听到这话,忍不住多看了崔玄暐两眼,暗道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崔玄暐这个原本历史上的神龙五王成员,在神龙革命之后被关陇勋贵们摘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