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了,自然不乏亲众投靠,因此其家邸所在的尊贤坊,多有杨氏族众聚居。
见天色距离坊门关闭还有一段时间,李潼吩咐郑金速往尊贤坊稍作打听,他与杨思勖则仍待在此处看住这个少女。
“大王,这小娘子实在哭得让人心酸”
杨思勖立在李潼身后,看到少女蜷缩在地啜泣不止,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忍,似是示意应该小作安慰。
她都说你丑,你还可怜她
李潼瞥了神情讪讪的杨思勖一眼,转过头来心中又是一叹,便又说道“你也在我园宅潜居多日,我不多作追究,不要再嚎哭扰人。你保证自己安分在此,我还将屋舍暂借给你,虽是暖夏,一身潮湿也太难受。”
“我、我只是伤心,哪里是嚎哭嚎哭是要咧嘴捶胸,丑得很”
少女泣声顿住,转又背身面墙,擦着泪水哽咽道“你要把我送回杨家、我就要逃。逃不掉,我就要告诉他们,这些时日,就是你家把我囚在这里你瞧瞧你有没有麻烦去年北坊也有一户大王被官府抓捕,你吓不住我”
李潼本来还颇有优越感,听到这话顿觉心态崩坏,我李家宗王不值钱,居然已经流传这么广泛,真是他妈的可怜错了
“阿九,出门、挖坑”
他冷哼一声,大步行出了房间。
杨思勖闻言后则愣一愣,又对少女说一句“小娘子安分些,否则大王真要埋了你”
说完后,他也忙不迭行出了房间,跟随在大王身后,视线则左右打量,指着对面园圃问道“大王,要挖在那里吗”
李潼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自己则忍不住笑起来,转又绕着河洲踱步起来,视线打量片刻,指了指园池西南角落,并问杨思勖“禁中狗坊,你阿爷有没有关系园池太广,难于防禁,养上一些猛犬,也能节省人力。”
所谓鹰犬,禁中既有鹰坊,自然也有狗坊,日常养作游猎之用。不管那个少女身份如何,总是提醒了李潼,家宅安保工作应该更加重视起来。
王府虽然也有亲事、仗身等护卫,但都是从禁军中直接选拨过来,有没有被人动手脚、安插耳目,很难搞清楚,毕竟他的仇家主要就在南北衙禁军系统中。被人潜入家宅,还是小概率事件,但若耳目深及起居,那才是真的寝食不安。
李潼是不太放心让这些人深入家宅之内,仔细想想,现阶段而言,还是狗比人可靠。就算不能却敌,好歹也能汪汪两声,稍作示警,不至于被人潜入园宅这么久还茫然无觉。
“有的、有的,奴明日便联系禁中送来”
杨思勖连忙点头并请示道。
李潼点了点头,心情又好几分,自觉得跟他奶奶博弈中又占回几分优势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把我赶出宫来,我就挖不了墙角了哪里有不平,哪里有反抗,内外这些太监们,都是我李家忠仆
留在阁堂中的少女,这会儿也停止了啜泣,她扒着门缝看看外边那对主仆只是踱步闲话,并没有真的挖坑,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待见两人行远,她便悄悄退回此前惯居房间,褪去湿衫,找出干净的衣裙换上,外罩翻领修身的胡服,发丝擦去水分,挽成小髻用竹簪固定,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更衣完毕之后,她又返回正厅,便从门缝里看到那一名先前离开的富态妇人已经又返回来,正向那名年轻俊美但却惯作厉声的大王汇报,想是打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情。
眼见这一幕,少女心跳又加快起来,不知那位大王又将如何处置她。心中正惊恐不定之际,却见那位大王已经阔步向此行来,夕阳洒在那神采飞扬的脸庞上,仿佛本身正在发光,让人忍不住出神凝望。
见那位大王越走越近,少女心绪更慌,纤指悄然捏紧衣角,银牙更是咬住了下唇,她喉咙发紧不知该要说什么,便见那位大王脸上已经露出灿烂笑容,并隔门对她说道“唐家娘子勿忧,留在我家,无人扰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