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图谋不轨,欲祸乱天家,其心可诛。”
燕皇双手撑着龙椅,
站起身来,
往前走了几步,
再伸手指着身后的龙椅,
厉声呵斥道
“姬长望,你是先皇的兄弟,是朕的皇叔。”
这一刻,
跪伏在下面的姬成玦猛地攥紧了双拳,
一脸地不敢置信。
父皇一起头,他就瞬间明白了父皇的想法。
这就是父子,真正相像的父子。
但姬成玦心里,却翻涌出了滔天的不甘和委屈,
还是要那样么,
父皇,
你还是要那样么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能,我身上,到底是不是也流着你的血,我姬成玦,是不是个野种
为什么到了现在,
为什么到了此时,
你竟然,
你还在,
你还是要
是了,老四的兵,看进了皇宫;
姓郑的拿天子剑去调兵,也不可能调进来的是靖南军。
陆冰早早地拿下姬长望全家,没你的旨意,陆冰不可能提前动手。
你早就知晓了这一切,这我知道;
你也早就插手了这一切,这我也知道;
但我原以为,你是想稳住局面,
呵呵呵,
原来,
你还是要保他。
嫉妒的火焰,自姬成玦心底汹涌地燃烧着。
此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
画面里,
年幼的自己,看着自己母妃挂在房梁上。
贤淑美丽的母妃,在那时,看起来,恐怖吓人,那是年幼的自己,对自己母亲,最后的印象;
画面里,
自己大口吃着饭菜,还将小七吃不下的,一起吃了,吃得很香甜,你一道旨意,将王府内的姬妾全部发送教坊司,自己还得一边继续狼吞虎咽一边笑着谢恩。
画面里,
自己在户部,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做好人,谁不会学仁厚,谁不会
古往今来,以仁厚著称的君王,哪个不是于国于家无半点用处的废物
很难学么
我为什么做这个恶人,我是买卖人,我可是比你们,谁都会做好人
到了今天,
到了眼下,
亲爹,
爹
燕皇则继续开口道
“姬长望,朕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怨气,一股子,积压了数十年怨气。
你恨先皇,
拿走了你的皇位”
“”姬长望。
“你恨这龙椅上坐着的,是曾经的先皇,而不是你。”
“陛下臣不臣没有没有”
“你恨现在坐在这龙椅上的,是朕,而不是你,亦或者,是你的子孙。”
“陛下臣没有臣”
“来,叔叔,朕现在让开位置,你,上来坐这龙椅,上来,坐”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没了郑侯爷在,大臣们更加自然地整齐划一,跪伏下来。
“想来,朕应该是个昏君,德不配位,在你姬长望眼里,不配坐上这个位置,好,朕现在可以让贤。
来,
别和朕客气,
你也姓姬,
你来坐,
或者,
你现在报出个名字,选你的一个儿子或者孙子,
让他来坐。
来啊,
朕现在把位置空出来了,你坐啊”
“臣没想过臣没”
姬长望已经要疯了。
他现在脑子虽然不清醒,但也冥冥之中察觉到,一口比欺君、比玷污天家血脉、比昏聩、比渎职更为严重的一口黑锅,正在向自己扣来。
那叫造反
“你不你没有姬家男儿,敢做,就得敢当,陆冰,告诉朕,也告诉众爱卿,你在姬长望府邸,到底发现了什么。”
陆冰大声道
“回陛下的话,臣在姬长望府邸,发现了姬长望私藏的龙袍一件,私刻的玉玺一尊。”
姬长望猛地扭过头,看向跪在自己身侧的陆冰。
有些事儿,他清楚,难以隐瞒,但这事儿,他没做过啊
“冤枉啊,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冤枉啊”
给他姬长望十个胆子,或者,削去他半个脑子,
他也不敢在家里私藏什么龙椅私刻什么玉玺啊。
他姬长望,压根就没想过造反,更没想过在自己家做这种蠢事儿啊
这一刻,
姬长望忽然意识到,
以前自己几次都没掺和进浑水,不是因为他识时务,而是因为那时自己,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