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眉,
苟莫离凑上前,低喝道
“哭什么哭,还不扶着孙太傅下去歇息”
孙良擦了擦眼泪,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坐在那里的郑侯爷,用力地再点点头,抱起自己的老子,就下去了。
议事厅里,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小插曲结束,
接下来,
该进入主题了。
但在这之前,郑凡还是先吩咐苟莫离道
“去安排一下兵马布防。”
“是,主上。”
苟莫离是三脚猫功夫,但没人会认为昔日的野人王,他不会打仗,不会排兵布阵。
事实上,当年就在距离这颖都不远处的望江边,苟莫离输给了靖南王,也是因为郑侯爷千里奔袭雪海关得手,靖南王以镇北军靖南军精锐铁骑为依托进行决战;
野人王在当时,其实无论是在战略上还是在战术上,都被锁死了。
腰牌,没交还回去,苟莫离又走出了议事厅,吩咐何春来进去伺候着,自己则带着孔明德去布置颖都防务。
何春来进来后,
就站在角落里,半低着头,一动不动。
而郑侯爷,则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坐在地上的王太后,
意思很简单,
继续说下去。
王太后却有些无措,她是相信孙有道的,虽然孙有道在颖都归附大燕后,就心灰意懒地退下了,但她不傻,她清楚到最后关键时刻,谁才会真正地对自家人好。
但面对郑侯爷的目光,她却很难去抵挡。
昔日一国的皇后,
此时却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站在角落里的何春来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哪怕他是晋人。
其实,和剑圣一样,他也在看,也在思索,想着身为一个晋人,在国破家亡之际,到底该怎么走。
他可能没有剑圣感悟那么深刻和透彻,但他至少看见了,曾经高高在上的晋人权贵,
比如眼前这一家子,
看着他们现在的模样,
你会觉得,
三晋之地被燕人统治,
真的是情理之中。
“来人。”
“属下在”
何春来马上应诺,因为整个人议事厅里,就他一个使唤人。
郑凡伸手指了指何春来,
道;
“我这手下,做得一手好菜,想必王爷今晚也该饿了,去准备一桌饭食进来,不用繁复,但尽量精致。”
“是,属下明白。”
做菜,他拿手啊,何春来长舒一口气。
“再准备一杯鸩酒,吃完了饭,好送咱们王爷上路。”
何春来猛地抬起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是觉得这所谓的晋人的王和王太后,很不像样子,但自家侯爷,真的是拿他们当作山鸡一般,说宰就宰了么
但何春来还是一咬舌尖,
道;
“是”
何春来出去了,王府的下人,现在都在被密谍司颖都掌舵赵阳楼盘查着,厨房里也是没人的,但只是做顿夜宵,何春来一个人就能搞定。
而议事厅内,
吩咐完之后,
郑侯爷就闭上了眼,
身子往王座上斜着一靠。
不看人,
不说话,
就让这议事厅的氛围,一直安静下去吧。
其实,
此时的这种安静氛围,才最是可怕,也最是煎熬。
等死的感觉,能将人逼疯;
与之相反的是,那种痛痛快快喊着“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再“唰”地一刀,才是真正的令人艳羡的痛快。
我不重复地威胁你,
我已经给你下了定断,
我拒绝和你交流,
你自己,
看着办吧。
这不是郑侯爷在装腔作势玩什么心理战,而是他既然走到这个位置,站到这个高度,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这种气场。
一如郑侯爷自己先前所说的,
姓司徒的,他杀过俩;
姬家的皇子,他也废过;
乾国上京,他进过,晋国皇宫太庙里的金身,他刮过,玉盘城下的杀俘,还是他传的令;
其余的,还有太多太多。
你们母子俩自己去思量思量,56
本侯,
到底是不是在吓唬你们。
这种安静的氛围,使得司徒宇第一个沉不下气,明明何春来还没过来,但司徒宇却仿佛已经嗅到了阵阵饭香。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母后。
而太后,在此时也在做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终于,
母子俩,都撑不住了。
太后开口道;
“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