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剑圣和家里的剑圣,在气质上,是完全不同的,外加没有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刘大虎并不晓得,坐在远处亭子里的那位白衣侠客,竟然就是自己那个身体一向不好的爹。
看着自己儿子那么严肃那么庄严地忙里忙外只为了伺候那位,
还觉得一脸神圣的使命感,
剑圣抑郁得不行,
情不自禁道
“真是蠢得可以。”
“”陈大侠。
陈大侠羞愧地低下头,师傅这般说他,他是断然不可能还嘴的。
一同坐在边上,习惯性地喜欢和剑圣拉拉感情的苟莫离在此时则笑道;
“这就叫牌面,这就叫身份,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反而丢了那份排场,这排场,很多时候看似一点儿用都没有,但关键时候,有它在,其实能解决很多麻烦。
而且,这是咱侯爷封侯后第一次正式出门,格调,得自己先定下来,以后也就能成规矩了,万万没有自己降自己格调的道理。
这第一次降了,以后,就真的很难再提起来了。
再者,
刺杀的事儿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刺客和幕后主使者,要是能抓到,早就能抓到了,颖都的那帮人,绝对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而且还是干系,不,是已经威胁到自己身家性命时,他们可是聪明得很。
所以,咱们侯爷此行去颖都,本就不是为了去抓刺客的,侯爷是平西侯,又不兼管刑部或者大理寺什么的。
你看,
急匆匆地去,一点好处一点用处都没有,干嘛不悠哉一点”
陈大侠闻言,点点头,道
“你说得,我听懂了。”
“谢谢。”
就在这时,何春来走了过来。
没等其开口,苟莫离就起身,离开了凉亭,和其一起走入房中。
房内,
已经泡完澡的郑侯爷穿着四娘在虎头城时就给他做的豹纹睡衣,斜躺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件小六子送给自己的鼻烟壶。
他是吸不来鼻烟壶的,但拿在手上把玩把玩,倒也不错。
何春来立于一旁,苟莫离则很自觉地在下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侯爷没说话,
氛围有些沉默,
大佬,可以有冷场的权力,但下面的人,却不能坐视场面冷清。
所以,
为了活跃气氛,
苟莫离看向何春来,问道;
“小何啊,你说这次刺杀的事儿,是不是你们的人做的”
“”何春来。
“嗯”苟莫离又问了一声。
何春来开口道;“我已经和那边,断了关系了。”
早先时候,燕国吞并三晋之地,晋地义士开始了反抗运动,其性质,和天地会差不多,何春来就是来自于那里。
只不过,他在化妆成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于颖都交接情报时,被樊力顺手抓走为剑婢做糖葫芦吃。
“嘶,干嘛断了呢,这得多浪费啊。”苟莫离痛心疾首,“你想啊,咱主子是大燕的侯爷,手里再牵着一条晋地叛逆的线,这又当官又当匪的,多惬意啊。”
“我”
何春来很想来一句,自己不屑做这种事,但他说不出口。
有些事儿,可以在心底这般想,北先生以及躺在那里不说话的侯爷,其实也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他们不介意;
但自己要是傻愣愣地说出口,就是自己的不知趣儿了。
何春来只能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们做的,上次侯爷在颖都,就已经让他们在颖都潜伏的势力元气大伤了,这一次,手笔很大,下毒另说,但光是对五皇子行刺的那群高手,就应该不是他们现在能筹备出来的。”
“不一定呢,我一直听闻,三晋之地多豪杰。”苟莫离说道。
他可是和晋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
“但我们这其中,派系众多,根本就无法整合,有的是司徒家的遗留,想光复司徒家,有的是赫连家的遗留,有的是闻人家的遗留,还有的,是想匡扶虞氏的,且各派遗留下面还分小派,他们根本就无法聚集在一起,甚至有时候碰头时,会因为到底要匡扶谁家而自己打杀起来。”
“呵”
躺在那里的郑侯爷笑出了声,这还真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且看这次伐楚,大燕举全国之力,也只是拿下镇南关,夺取上谷郡,将攻守主动权拿在手中后劫掠一番就得撤回;
当年打乾国,打到上京城下,最后不也撤回了么
唯有晋国,是被打崩了的,归根究底,是因为三家分晋,导致内部无法整合和统一。
现在,
晋人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良好内斗传统。
郑侯爷出声后,苟莫离也就不再调戏何春来了。
“成亲王”
郑侯爷说道。
苟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