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前半生所嗅到的馄饨香气,都值了。
“藏着掖着,待时而动,不合本王心意,为将者,当愈战愈勇。”
吴麻子点头,
道
“小的,明白了。”
这是想拿自己当磨刀石,提前将自己的状态给打出来。
江湖上,确实有那种愈战愈勇的功法,其中以武夫为最,武夫气血是会被消耗掉的,但那种疯魔一般的厮杀状态,也确实能够在无形中将体魄和气血的状态拉升到一种极致。
吴麻子右手摊开,
“嗡”
馄饨摊下的火炉里,一把乌黑的断刀落入其手中。
“此刀,乌崖,乃当年楚侯斩山越族一酋首后所缴,也不知道在我们影子一脉里传了多少代了,此刀遇热而持热,放炉子里,刚好。”
田无镜举起自己的锟铻,
没说话。
吴麻子横起断刀,
单腿蹬地,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向田无镜扑了过去。
武者交手,本就没太多的花哨,至少,前期是这样。
乌崖劈砍下来,
锟铻拦截,
两把刀撞击时,四周青砖直接炸裂飞起。
紧接着,
吴麻子不停地挥舞乌崖,一刀接着一刀劈砍下来,田无镜以锟铻,一刀一刀地挡。
双方的刀罡被限制在一片区域中,不停地碰撞和消融。
场面上,确实不够精彩,但往往这种“不精彩”才是真的精彩,反倒是那种剑气刀罡四处乱飞乱砸的,看似很热闹,但实际上是因为交战双方根本就没办法细微控制每一股力量。
吴麻子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刀刀劈砍下来,每一刀都蓄在了先前一刀的势上,相当于一层层地叠加。
这不仅仅是给对手带来压力,同时他自身也承受着相对应的压迫,但,这就是武夫体魄,他能吃得住
相较而言,
田无镜的回刀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节奏,不紧不慢的样子。
“吼”
吴麻子发出一声低吼;
刀口蓄势,一击而发
田无镜身形后退一步,随即,锟铻横扫上去。
“砰”
吴麻子身形倒飞出去,落地,胸口一阵起伏。
田无镜后退的那条腿,靴子没入地面,又缓缓地拔了出来,重新站直。
“痛快,过瘾”
吴麻子大笑道。
田无镜依旧面色平静。
吴麻子体内开始出现骨骼的脆响,先前一轮对拼之后,很难说谁真的占据了优势,但吴麻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是吃亏的一方。
并非指的是伤害,而是自己的攻势看似很猛,却都被田无镜借着地面之势引导了下去。
大家的气血,自然是有高有低,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时,再低,在普通人习武之人眼里,也已经是海量了。
但饶是如此,他的付出如果是十的话,那么田无镜就是以五,绝对不超过六的付出,将自己的攻势给化解了。
过瘾是过瘾,
但你又能清晰地察觉到一种不舒服,
就像是你在大手大脚的花钱享受这种恣意,结果和你家底差不多的人,却在那里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你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结局,当你家徒四壁拿着个破碗准备出门讨饭时,对方不说加继续山珍海味,但至少能够顿顿带荤腥。
他,
在算
只可惜,郑伯爷不在这里,那么,一直在郑伯爷身边保护他的剑圣自然也就不可能在这里。
否则,
若是让剑圣看到这一幕的话,必然会发出酣畅的大笑。
三品巅峰武夫,是能够进他们这个圈子的,所以,是值得一笑的。
因为,当初剑圣就是败在了田无镜的“算”之下。
强者交锋,
讲究的应该是那种恢宏意气,武者体魄横扫八荒,剑气纵横一剑云霄,术法之下天地变色。
这才是强者之姿
但田无镜动手时,就像是在领兵作战一样,他善于将一切都抽丝剥茧地来算,每一分力道,每一点伤势,他都能算计得很精准。
昔日晋国京畿之外的小树林,
剑圣在削田无镜的体魄,田无镜则在算着以自身多大的损伤去换取剑圣的剑气,最后,时机来临,一招翻盘。
吴麻子换了一个握刀的姿势,
其实,
两个人交手,
不考虑外界因素干扰的话,有些东西,是恒定的。
就比如眼下,
影子的成长,绝不是一帆风顺,上一代影子收徒再培养,断然不可能培养出一个“福王”那般中看不中用的强者来。
但在双方实力差距,至少表面上差距不大的前提下,厮杀经验和方式上,吴麻子清晰地认知到自己不是靖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