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一团火星。”
景氏老祖点点头,
道
“这道菜,有人弃之如敝屐,难得南侯您愿意品尝,这是,老朽的荣幸。”
说完,
景氏老祖低下头,
对着身边的小孙女道;
“来。”
女童看着前方站着的那名身着甲胄的威武男子,
开口颂念道
“忆往昔,先人苦;天子令,持节出”
这是楚地的民谣,被收入楚乐之中,讲述的,是楚侯奉大夏天子令开疆楚地的艰难和不易。
伴随着女童清脆的念诵之音,
景氏老祖将青蛇拐丢到地上,
整个人缓缓跪伏下来,
似哭似唱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倏然间,
一股特殊的韵律流淌出来。
在这一刻,
仿佛这座城,以另外一种生命形式复苏了过来。
它在这里,一坐数百年,历经了不知多少春秋,看着繁衍,看着作息,看着开拓,看着华美;
它是见证者,也是记录者。
自古诗家大才,喜咏物言志亦或借景抒情,抛开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其实,是真的有那么一类人,能够在冥冥之中,抵触到一些,本不该存在的灵魂,和它们,交流。
田无镜就站在那里,
任凭其视线之中,
出现了一群身着楚地长袍两鬓头发飘逸的男子,他们纵情高歌,他们借酒消愁,他们赤着脚,踩在这青砖台面上,跳着,欢呼着,恣意地去抒发今日的热情。
有的,在高声吟诵着新作的诗词,有的,则在唱着新收集来的曲乐,有的更为直接,以玉佩当击,敲打着拍子。
兴至高乐处,
玉佩碎裂,掉落一地。
持佩者蹲在地上,心疼地抽泣,其余人则放声大笑,纷纷解开自己的配饰递送了过去。
再来再来,
接起接起,
继续继续
“嗡嗡嗡”
一座座巨大的石碑拔地而起,楚地习俗,每新拓一地,必刻之于石碑,以告天地神灵。
楚地祖庙,分为三重门,外重门,为祭祀所用,二重门,为皇室大礼所用,如新皇登基、太子册立;
最深处的那层门,
非有开疆拓土之功,为君者,也依旧不得入
熊氏先祖知道立业不易,所以才立下此规矩。
也因此,数百年来,楚人一直对于对外开拓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因为每一任君王,都不希望自己至临死前,都不得入祖庙内门,生怕自己沦为笑柄。
楚地多水泽,多重山,在没被开发前,其实就是穷山恶水,有时候,为了占据那些地方而兴兵和那里的山越族人开展长年累月的战争,实际上是一种亏本的买卖。
但楚人对土地,无疑是极为贪婪的,每一代君主,其所想要的,其实就是更多更多地占据新的土地,以此能够向先祖,夸耀自己这个后代子孙的功绩。
而贵族分封制,则是最适合新纳入土地治理以及对外开拓的最合适政体。
此时,
这一座座巨大石碑,就是历代楚皇的开疆功绩。
眼下,大楚很多人口稠密的富饶之地,在百年前,本就是穷山恶水,先祖披荆斩棘的进取,才给诸夏,在这块地方上确立了安身立命的根基。
石碑上,刻着那一代楚皇的名字,也刻着为开拓战争立下功勋的贵族名字。
独孤氏、屈氏、昭氏,出现频率最高;
而没有私兵的景氏,则紧随其后。
前三家,以军事开拓,景氏,则以文教收服。
很多人都认为,这大楚四大一等贵族,全凭祖上之功,但其实是数百年来,在大楚对外开拓之中,他们都贡献极大。
石碑上面,除了文字,也开始显现出一道道身影,他们很是模糊,却都宛若真实存在。
景氏老祖抬起手,
喊道;
“燕人南侯,这道菜,敢提箸否”
这不是炼气士的术,
也不是剑客的剑,
更不是什么武者的体魄,
它不是道,更不是法,
而是一种以前存在,现在存在,过去,也依旧会存在的信念。
它不属于宗教门派,因为世间任何宗门的供桌,都没那个资格去供奉他们。
它不具备杀伤,
连踩死一只蚂蚁的能力都没有,
但,
前提是,
你不去理睬他,
一旦你提起筷子,
就等于是将自己拉入到那种境地之中,
你接受了挑战,
就要去直面于此。
这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