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躬安。”
随即,
太子面向郑凡,
道
“平野伯为国立功,命太子御前接驾,直入宫门。”
意思就是,让太子为郑伯爷带路。
“臣,谢主隆恩。”
接下来,
太子骑上了马,走在前面,郑伯爷骑着貔貅,跟在后头。
前有皇子牵马,后有太子引驾,这份殊荣,可谓空前。
入城时燕皇旨意中说要“千金市马骨”,他确实是这般安排的。
可能这次平野伯入城在热闹上,没有上次六皇子大婚那般夸张,但规格,却显然更高。
之后几年,京城百姓但凡提起平野伯,都不得不顺嘴提一句今日平野伯入京时的风光。
而五皇子,也在此时算是交差了,没再继续牵马,转而退到后头跟着的一辆马车上去了。
马车内,四皇子正坐在那里剥花生吃,见老五上来,笑道
“腿脚还好不”
“可是累死我了。”老五直接脱下了靴子。
四皇子有些嫌弃地挥挥手。
“哎呀,那只貔貅的鼻息一直喷吐在我背上,让弟弟我如入蒸笼,差点没被蒸熟了。”
“呵呵,行吧,反正你不久就要和这郑凡一同离京去晋地,和他先搞好关系也没错。”
“四哥,咱可是皇子啊。”
“那你说,天上下冰雹,一定要砸死一个的话,让父皇来选,死谁”
“哇,四哥,弟弟知道你因为没拿到南望城的差事心里不舒坦,但也没必要这般直言挖苦弟弟我吧”
“老大在南望城那边,靠着从乾人身上立功,重新站起来了。”
这件事,其实四皇子也一直在运作。
燕皇七个皇子,真正能知兵的,老大算是一个,老四,其实也算,因为老四的母族,三石邓家,一个靠军功传承的世家门阀。
但邓家躲过了马踏门阀,却在望江边,将家族底蕴和名望,付之一炬。
四皇子原以为已经娶了蛮族公主的老大,没有再对外领兵的机会了,谁知道蛮族使者那边忽然降低了身份,同时老六上下一番运作,最后老大在朝堂上对着柱子居然做出了不让其领兵为国效力就一死了之的姿态,竟真的硬生生地将南望城的差事,从自己手里给夺过去了。
“到底是咱大哥不是,呵呵,我说,四哥啊,听弟弟一句劝,咱现在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抓个机会,向小六卖个好,到底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四皇子脸色阴郁。
有些话,
他不能说,
因为当初老三算计郑凡时,他其实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最后让老三完全垮台。
四皇子不清楚,这件事,郑凡是否知道。
老五则一边揉着脚一边继续道
“呼,反正弟弟我是想开了,这位置啊,不好争,我也没想争,工部虽然辛苦,但弟弟我总算有事可做了,去外头见见世面,总好过一直囚于这京城之中。”
“你看得开。”四皇子很随意地敷衍着,“但小六,能放得下咱们”
“放得下又怎样,放不下又怎样老二至少还占着一个东宫名分,别看现在这般落魄,国本也像是在飘摇之中,但老二至少还有机会。
小六呢,就更不用说了,老大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咱俩,还能怎么办”
“四弟,我不服啊。”
“不服,憋着。”
四皇子将靴子重新穿起来,继续道“你怎么不换蟒袍,待会儿说不准父皇会传宴的。”
“带了,嫌热,穿得冒汗,待会儿再穿。”
“对了,别只吃花生啊,我叫你带的菜呢”
“待会儿父皇宴请,我们要陪坐的,你要我带菜做什么”
“你没带啊”
“忘了。”
“你唉,郑凡和咱是同辈人,赴宴时,父皇必然要借郑凡来敲打咱们,说咱们如何如何没出息不思进取什么的,到时候,只顾着磕头请罪了,哪能顾得上吃饭”
“是哦,我这就差人去买些吃食来。”
郑伯爷的队伍,来到宫门口。
队伍,在此时停了下来。
一头白发的大宗正站在宫门前,手中拿着圣旨。
太子回头,看向郑伯爷,道
“这是请公主册封。”
这还是一路上,太子对郑伯爷说的第一句话。
册封公主,不能是官员,而应该是宗正,也就是姬家的族长。
八百多年前,燕侯楚侯都是大夏天子的臣子,奉命开边,如今两国虽然前不久刚刚还在开战,但这就像是两个邻居,大人之间在干架,总不至于去对一个来你家里玩的孩子撒气发火,这未免太丢了份儿。
所以,让大宗正来宣旨册封,代表着一种姬氏和熊氏之间的家族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