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军心,毕竟平野伯入楚归来还没多久,眼下又要入京,军心不抓一抓,难免下面会生乱;
二则是为了做给你我二人看的,近半年来,朝廷通过选官任官的方式开始逐步收取晋地地方治权,早就引起地方军头不满,平野伯此举也是向通过咱们的眼睛,去告诉颖都,甚至是告诉朝廷,雪海关地界的治权,他不会交出去的。”
冯观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道
“那为何其他军头忍得,他平野伯忍不得”
张远山闻言,笑了,道
“生而为人,谁又天生愿意受那拘束,无非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别的晋地军头子能忍,那是因为上面有靖南侯爷压着,他们不想忍也得忍;
但靖南侯爷看重平野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世人皆知,他平野伯会不知道
正因为他不需要忍,所以就不用忍了。”
“但这般做法,也实在是太过火了一点,杂家先前,可是在宣旨。”
“更过火的事,他平野伯又不是没做过,三皇子如今还在湖心亭呢。”
“这倒是确实。”冯观点点头。
张远山将一块鱼头夹入自己盘中,一边拨弄着一边道
“咱们陛下,英明神武,有容大海之量,就算是冯公公您回去,添油加醋地当着陛下的面说一遍,咱陛下也会一笑置之,只当作是年轻人在发发脾气发发牢骚。
啧,
年轻人。
平野伯,确实年轻,比张某还小几岁。”
“年轻人,年轻人。”冯观重复着这句话。
“年轻好啊,年轻意味着犯错没什么大不了的,更能为陛下所包容,再说了,雪海关这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我也都看见了。
北方的雪原何时再出变故,谁又知道呢
南方的楚国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皇室和屈氏都丢了面子,虽说现在双方默契各自退兵停战了,但一旦再起刀兵,雪海关的这一支兵马,是必然要南下的。
否则,楚人一旦入晋,拓开了晋地,那么雪海关顷刻间就将沦为一座孤岛。
再看看雪海关方圆百里,可见多少村落升起炊烟又见多少城郭是真的有人居住的
雪海关,能有今日景象,殊为不易啊。”
“张伯大,你到底站在哪边”
张远山很平静地道“我站在大燕这边,今日所见所闻,咱看,也就当看了,回去后,该传的话,也得传,但一不可添油加醋,二甚至得帮平野伯遮掩一二。”
“凭什么”
“凭你就算是说了实话,咱们陛下也会嫌你烦”
张远山的声音一下子提起来。
冯公公的气势当你馁了下去。
“冯公公,张某可是看在你我同行赶路这么多日子的份儿上才这般提点你几句,是,我是外臣,您是内臣;
内臣所需,乃是一个忠字,但那也得看在什么地方,外臣需要名声,梗着脖子故意和陛下对着干,陛下多半只是笑笑;内臣,你需要名声做什么”
“杂家”
“话,张某就说到这儿了,其实这些话张某就算不说,等回去后,魏公公肯定也会与你说的。
想想看平野伯身后站着谁吧,
靖南侯,六殿下,
哪个是你惹得起的
退一万步说,不看别人,就看眼下这平野伯,陛下赞其为大燕下一代军中砥柱,你推得动么
找台阶踩着上去,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有些台阶上,可全都是毒刺。
甚至,今日这事,但凡有太过明显不利于平野伯的风声传出去,这口锅,也都是咱们俩来背。”
“杂家,明白了。”
“那就请冯公公收了这神通吧”
冯观袖子一挥,桌旁的水雾顷刻散去。
张远山用筷子指了指这酸菜鱼,
道
“多吃点儿,雪原池子里才有的鱼,别的地方想吃也吃不到呢。”
冯公公又夹了一筷子鱼片送入嘴里,
道
“确实鲜美。”
小亭,灯笼,瓜子。
梁程坐在瞎子对面,
问道
“怎么不去监听一下”
瞎子摇摇头,道“他们说什么,并不重要,而且也很好猜;
无非是一腹诽,二不满,三发泄,四自我调解,五看现实,六认命。”
“这样子听起来,确实没什么意思。”
“是啊。”
“这次入京,你规划好了么”
“哪来得及,只能路上再好好盘算盘算,不同于上次主上自己进京,那时的他,只是靖南侯身边的一个配角,这一次,却是要做那当红花旦的。”
“人手,好像不够。”梁程说道。
三儿还在梁国,阿铭依旧沉睡,四娘受伤且雪海关必须留瞎子或者四娘其中一个负责运营,梁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