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事情不会那么美,完全按照自己所说的情况去发展。
这件事,表面上是因银甲卫的监控失误,导致这批楚国探子得以行动,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意味着伴随着燕人南下,朝廷上原本一直在平稳运行的某种秩序,被打破了。
乾皇甚至可以断定,银甲卫下面,有人眼见着燕人已然打到了上京,开始有其他心思了,甚至可能会和楚国开始暗通曲款。
至于说和燕人密谍司搭上关系的权贵,只会更多。
这种感觉,让乾皇很不喜欢,身为帝王,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龙椅下面的一些人和事儿,开始有了失控的征兆。
“奶哥哥。”
“陛下”
面对这个不知多少年都没能再听到的称谓,骆明达无比惶恐。
“奶哥哥,朕眼下能相信的人,真的不多了。”
“陛下”
“燕人,打不进上京的,不过,银甲卫这些年,也越来越没以前好使了,是该清一清了。”
“臣明白”
“下去吧,忙你的吧。”
“臣告退。”
骆明达走出了暖房,在外面,看见了百里香兰。
“香兰姑娘。”骆明达对百里香兰行礼。
百里香兰点点头,让开身。
骆明达离开了,百里香兰推开门走了进来。
“陛下,燕使已经出城了。”
“呵,那个姓郑的燕人,还挺有意思。”
“祖东令”
“祖东令不用去管他,祖家这个二小子,看似粗莽,但心思其实细得很,他这般做,倒也算是果断。祖东成那小子,应该是被燕人抓了,祖东令也就只有这般,才能向朕表明他祖家的态度。
只可惜了,那帮楚国刺客居然没能将燕使给杀了,朕本来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楚国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自家安心地争位去。”
“陛下,您应该让我出手的。”
“不用,有些事儿,顺水推舟可以,但太刻意了,难免不被人看出来,燕使死了,对面的燕人将领本就是个疯子,肯定会举起屠刀,这些债,可千万不能沾在朕的头上,朕到底是爱民如子不是”
言罢,
乾皇又道
“明日,你且不用出城了,就护在朕身边,燕人若是明日攻城,朕还得去城墙上走一遭。”
“太危险了,陛下。”
“所以你得护卫在朕身边,朕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乾皇伸手,从身前桌案上拿起了三封折子。
这是三个相公的请罪折子,分别是韩相公、富相公和司马相公。
“韩相公先留着,富相公和司马相公的请罪折子,朕就允了,借着这个机会将那几块臭石头给搬下去几个,以后做起事儿来,也顺心不少。”
“陛下,这些话您不应该对我说。”
“说说也无妨,皇帝就是个孤家寡人,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找不到。”
百里香兰点点头,没问什么自己不是人
她知道,
自己是一把剑。
回了军营后,郑凡直接去见了李富胜,虽然这个燕使名不正言不顺,出发点更是临时起意,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向主将交差也是必须的。
李富胜坐在自己帐篷里,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了,郑凡进来时,李富胜正一只手拿着猪蹄子正在啃着,锅里还有着不少猪蹄在炖着,肉香四溢。
时下,羊肉比猪肉贵,但北封郡因为毗邻荒漠,所以羊肉反而比猪肉便宜,吃一顿猪肉还真有些不容易。
见郑凡回来了,李富胜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大铁锅,道
“边吃边说。”
郑凡没有去捞猪蹄,他在乾皇那儿已经吃了老不少了,再者,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也很难让人有心思吃下去。
果不其然,当郑凡将自己和乾皇说的话以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后,李富胜手里的猪蹄已经停下许久没有再啃一口了。
“大人,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乾国三边坚守不出的话,那么燕国这次的战略目的就无法实现,你在乾国北方几个郡再怎么驰骋纵横,却终究是一块飞地,飞地的话,一来无法进行有效防御,二来,也没办法对燕国本土进行补充。
最重要的是,王庭和晋国这会儿应该已经动手了。
若是大军再撤回去,这一遭,这一仗,可真的就是白打了,按照乾皇的说法,就是特意过来帮乾国刮骨疗毒来的。
李富胜咬了咬牙,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中啃了一半且已经凉透了的猪蹄给丢出去,但也只是手腕晃了一下,手指依旧死死地抓着猪蹄。
拿回来,
张嘴,
继续啃着。
不做声地闷啃,且啃了一个再换一个,他吃得很专注,任何一点儿肉都不放过,甚至连骨头都会在嘴里咀嚼几下。
一大锅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