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真的会毫不犹豫地跟你玩儿命。
那种战死到全族最后一人的例子,李富胜本人都亲身经历了好几次。
“郑守备又立一大功。”李富胜笑笑,只是这笑容在满脸血污的衬托下,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的亲善。
郑凡则拱手道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那就烦请郑守备将此人看押,他爹在北边还有五万人马,说不得能起到一些作用。”
“用他来劝降他爹,难度可能会比较大。”
在郑凡看来,这些大人物,很少会有那种被私情耽搁的情况发生,比如田无镜,比如燕皇。
李富胜摇摇头,又抓了一小把花生丢嘴里,
道
“阵前砍了他儿子羞辱他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郑凡。
滁州城内,人心惶惶。
王师来了,
这是此时城内上至没被抄家灭族的那帮权贵大人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当燕人开始分发粮食时,前来领取粮食的滁州城百姓还是无比的众多。
与之相比,权贵们则显得要矜持得多。
甚至于衙门里的那些官老爷们,在此时还在惶惶不安地盘算着各自的事情。
而在此时,
瞎子北和一个老人慢慢地行走在滁州城的城墙上。
这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作为滁州城的首府所在地,它自然不可能寒酸。
但这座城墙,在燕人进来的那一天,并没有起到什么阻挡的效果。
瞎子北伸手指了指下方正在发放粮食的那个点,
道
“温大人认为此举如何”
温大人,温苏桐,也就是此时滁州城内名义上的最高官。
昨日,是瞎子北亲自带人去了他的府邸,下令将刀架在其族人脖颈上,硬逼着这个老人戴上了官帽。
温苏桐摇摇头,此时也不晓得是放开了,还是无畏了,直接开口回答这个令他觉得面目无比可憎的瞎子,
道
“愚者为民。”
瞎子北点点头,没有生气,反而附和道
“然。”
“北先生既然知道施恩于小民,根本就得不来什么,就算他们知道这粮食是燕人发的,就算他们知道这粮食是贵族大户的存粮,但他们也依旧不可能和燕人站在一起。
只要城内的大户贵族们出来煽动一下,他们依旧会对燕人表示愤恨,视燕人为燕狗。”
“这一点,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这般做”
“粮食太多了。”
“”温苏桐。
“温老,眼下衙门内,估计不少人正在写自辩的折子吧”
“是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温老的目光,其实可以看得更长远一点。”
“何谓更长远”
“温老现在心里应该很痛苦,一是在意自己日后的青史留评,二是在乎自己亲族的安危。”
“呵呵。”
“其实,这本就不矛盾的,一点都不矛盾,一如先前温老所言,眼下哄抢拿取我大燕军人分发粮食的乾国民众,他们并不会因此对我大燕就死心塌地,因为,愚者为民。”
“北先生,你约老夫出来,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温老,你说,以后看青史的那些后人,又有几个不愚的”
“后世之事,谁又可洞悉”
“那就往前看,你乾国太祖皇帝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夺国不正,但这妨碍赵家现如今还是乾国正统地位了么
没有,一点都没有,赵家,赵家的官家,也依旧是你们读书人的君父,你们依旧是他的臣子。”
“北先生的意思是”
“若是大燕能将乾国颠覆,以燕并乾,试问,谁又会去在意温老您今日的决定呢”
“北先生,您这是谬论。”
“我从不觉得自己的说辞是什么至理名言,只是想给温老您解解闷罢了,就是不知,温老,您眼下是希望待会儿开赴过来的,
是燕军,还是乾军”
温苏桐没回答。
“我很欣赏温老的真诚。”
“老夫什么都没说。”
“不说是乾军,就已经是一种态度了,温老,您反正都是快入土的人了,现在当作的,自是为家族所思虑一些,你的孙子辈们,可都还很年轻。”
“北先生这是在威胁老夫”
瞎子北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卷轴,递给了温苏桐。
温苏桐接过卷轴,打开,看到卷轴上的字后,整个人身体都气得开始抽搐,
“这你你怎么敢你竟然”
这卷轴是安民告示,以温苏桐这个“节度使”身份发放的安民告示。
安民的内容,千篇一律,但除了安民以外,还以温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