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为了争一口武人的鸟气,或者是单纯地想要追求挑战。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
当乾军的前阵崩溃之后,虽然一直处于摇晃状态却依旧能保持住的东侧军阵,直接炸窝了。
紧接着,一直很是稳固并未承受太大压力的西侧军阵,也崩溃了。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而在战场上,当人的情绪处于一种极为亢奋和紧张的状态时,他很难继续保持住清晰的思考能力,然后只剩下了一种本能从众。
别人在跑那我该怎么办我也跑啊
连锁反应,已然形成,不想跑的被逃跑的裹挟,也只能逃跑,乾军,全线崩溃
其实,从开战到现在,乾军的伤亡,也不过数千人。
但这已经导致了三万大军的全面崩盘。
而当步兵崩盘,失去了建制之后,其实就已然相当于一大群待宰羔羊。
梁程曾说过,战争,很多时候在正面战场的伤亡只是占很小很小的比例,真正的杀伤是在一方崩盘后被另一方掩杀过去时造成的。
接下来,其实就是属于镇北军的狩猎时间。
这,真的是一场狩猎,先将猎物进行驱赶,再对猎物进行撩拨,然后让其疲惫,最后一举击垮猎物的勇气。
这是镇北军的战术,同时,也是战争的艺术。
人和动物,你要说有区别,那区别自然很大,但有些时候,其实真的是差不离。
郑凡所在的中军也开始动了,先前郑守备无视了那位亲兵的马槊,但这会儿,他也不好意思继续停留在原地看戏了,那也太显眼了。
最重要的是,
又到了郑守备最喜欢的抢人头的环节
中军骑兵没有再度跟着前方的袍泽去冲击,而是选择了从侧翼超过,乾人已然崩溃,开始大面积大面积地向南奔逃。
而这时,郑凡所在的中军就直接对着乾人奔逃的中断发动了冲锋,直接斜插了进去
一时间,乾兵被杀被冲撞得人仰马翻。
这一举,如同打蛇打七寸,彻底打散掉了乾军想要重新集结起来的可能,完全打乱了他们的建制。
“我艹”
郑守备虽然上过大学,但在此时,也只能不停地用这俩字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这哪里是打仗,这简直就像是西餐时在优雅地切割着牛排。
精准,精致,
这两样一旦到达了极致,
那就是一种美,
一种属于战争的美。
不过,美归美,震撼归震撼,当身边的镇北军骑士都开始杀红了眼拼命地砍杀自己视线之中所能发现的任何溃逃的乾兵时。
郑凡则主动地脱离出了这种亢奋的情绪,
作为资深专业的人头狗,
郑守备清楚,普通乾兵的脑袋,不是很值钱,不是郑守备现在大牌了,看不上蚊子腿了,而是这一次翠柳堡的骑兵没有带出来,就靠自己和梁程两人去砍,你能砍多少人头下来
要砍,就砍大鱼
同样的一个脑袋,人家福王的脑袋能抵得上两千狼土兵
瞎子曾私下里和其他魔王聊天时说过,自家的主上,是个临事儿时反而能越安稳的主儿。
这不,
能从狂热的沙场状态中脱离出来,转而开始启动抢功雷达,没一颗大心脏,还真做不到。
首先,要找骑马的
其实,逃跑的步兵真的很好砍,你策马追上去,对着他后背来一刀,人也就交代了,不死也搁地上翻滚。
但乾人的将军,应该是骑马的
所以,郑守备的视线就一直在周遭骑马的乾兵上打转。
不过,扫了一圈,骑马的里头,似乎没有那种类似当初邓子良那般骚气颜色的甲胄。
艹,这帮乾军将领都是怂比么,连一套显眼拉风的甲胄都不敢穿
不过郑守备还有其他办法,那就是看人家的战马。
得益于这个世界的苏醒点是在北封郡,从一开始就接触到了骑兵,这么长时间浸润下来,郑守备对战马的成色也有了不错的判断。
找好马,找良驹
忽然间,郑凡看见视线之中,有一匹枣红色的战马呼啸而去。
那是大鱼
郑守备马上策马冲了过去,身边逃跑的乾军步卒直接被他给无视掉了。
然而,等距离拉近一些后,郑守备心里忽然有些迟疑,因为那位策马而逃的乾兵,这体格,也长大得有些过分了,尤其是那一双胳膊,跟长臂猿猴一样的感觉。
前方,有一名镇北军骑士刚刚砍翻了一个步卒,顺势持刀迎上了那条“大鱼”。
谁料得那条大鱼居然一刀下去,直接将那名镇北军骑士手中的马刀给挡开,随即又是一脚踹中对方的马腹部。
“砰”
战马连带着骑士直接被踹离了地面侧飞出去。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