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餐具放到桌上,安南便跟着伊凡大公进入了大公府的密室。
这倒不是为了避开外人,而是为了避开冬之手们。
即使是拥有指环的冬之手,至多也仅被允许知晓“大公的三色权杖,本身就是伟大级咒物”这件事这有利于他们帮助大公保护这件至宝。
但更深的秘密包括这件咒物的真名和效果,则不被允许他们知晓。
这是维持统治与传统的必要之举。
“而另一个理由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伊凡大公的瞳孔平静的注视着安南“去年的时候,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你到底是否能继承大公之位。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反转了冬之心这一血脉咒缚的力量这的确是你使用天车之书的必须之举。但它可能会导致你拿不起这根权杖至少有一半的能力,是你无法使用的。”
“冬之心”的确是残忍无比的诅咒。
但它同时又是一种保护。
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保护不被这伟大级咒物的诅咒所迷惑。
安南恍然。
一瞬间,诸多停留在他认知中的细微的古怪之处,便如同闪电一般在他脑中连成一线。
原来如此
怪不得老祖母会一直维持这份根植于血脉之中的诅咒,而看着祂的子嗣日渐凋零、在人间的日子中一直受苦;也怪不得在他们死去之后,就会立刻失去这份诅咒。
怪不得这份诅咒所带来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仿佛只是为了不让人死去;也怪不得伊凡大公明明拥有最高级别的凛冬之血的天赋,却依然坚定无比的选择不成为超凡者。
恐怕与安南他们三人不同
伊凡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然知晓了这三色权杖的秘密。
那么伊凡一直不说,或许是因为
“承载这份诅咒的代价,很恐怖”
“没错。”
伊凡缓缓说道。
他将手从权杖处移开。
“多说无益。”
他简单的答道“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你就直接让我试
那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您现在这身子板、能把我从这权杖处踹开吗
安南腹诽道。
但他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
安南只是试探性的小心谨慎的,学着伊凡的动作、将手轻轻按在权杖上。
因为担心它也许会带着电、或是有类似的效果,而可能导致安南的肌肉抽搐。安南并没有将手伸到环的内部,防止“被吸住”,而是轻轻握住了环的外部。
与想象中的感受完全不同。
他的眼前甚至没有浮现出这件咒物的属性。
而安南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楚与之相反的,他感受到极为强烈的舒适感。
如同被无形的温暖之手抚摸一般,近乎安详的平静、喜乐与慵懒感袭上心头。安南微眯着眼睛,仿佛要立刻睡着一般,仿佛一切已至最终的完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需再多在意
“醒一醒,安南。”
突然,安南感觉到一阵轻柔的推力从面前传来。
安南对此没有丝毫反抗。
直到伊凡将他从权杖上推开随着他的手离开权杖,安南才瞬间惊醒。
那种困倦的感觉,让他心中警惕感顿时拉满。
这甚至让他联想到了第一次遇到腐夫时,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令人无比心安、反应迟缓的芳香气息。
“那是什么”
安南警惕的发问道“这是它所持有的效果还是诅咒”
“都是。”
伊凡简短的答道“这是这根权杖的其中一个形态。
“你将它倒过来拿试试看。”
“倒过来”
“没错。将十字与环放置于末端,将三杈改为上端也就是把它倒过来拿你试试看,那样的话可以使用吗。”
伊凡严肃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会告诉你它的名字。假如还是不行的话,我就只能把它传给德米特里了。
“即使他没有生育能力但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这种方式,才能隐藏这伟大之物的存在。可德米特里太过单纯,容易被人利用。那样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架空他再让你快点生个孩子,过继到他名下成为继承人的。”
“先不用说这么多,我先试试看。”
安南一听到催婚就有点发憷。
他打断了伊凡的说法,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看着权杖。
随后他一鼓作气猛然将其拿了起来、用自己最后的灵智,将权杖倒转过来。
“咦”
那一瞬间,安南忍不住轻咦出声。
一股极寒的气息,自权杖而出、眨眼间流遍全身。
与之前令人困倦安详的暖流不同。这股寒流瞬息之间冲尽了安南所持有的全部困意。
但那并没有让安南感觉到寒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