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要多久”
多琳双手抱着膝盖,蹲在监狱角落里。
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快要一周了。
这是完全封闭的、与外界隔离的房间。
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甚至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吃饭喝水倒垃圾的时候,都要先进入里屋的a间。等到典狱长确认她已经进入a间,才会通过仪式远程将a间的门锁死,再派人进入b间把食物和水放进来、取走垃圾。
除了盛放食物的木质托盘、盛水的木碗、排泄用的小型马桶,以及铺在a间地上类似睡袋一样的“床铺”之外,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
只有在被审讯的时候,才会有戴着戒指、或是白色手套,面容冷峻的陌生人推门而入。
只要与他们对视一眼,多琳就会立刻失去意识。
那是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就像是脑袋浸入到冰水之中,被冻到失去意识一样。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就像是喝多了酒断片了一般。
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的大脑滚烫无比、像是发烧了一样。要过上好几个小时才能缓过来。
但好处在于,她在这禁闭房间中被关押着,心中慢慢积累起来的恐惧、焦躁,也会随着那种状态的来临而消失无踪。
多琳非常担心。
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就把关于吉兰达伊奥先生的情报泄露出去了
还是说,现在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夺嫡之争还是叔侄之争
德米特里殿下会不会被放逐啊
毕竟他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听说伊凡大公的身体不是很好,他会不会出事啊被吉兰达伊奥先生刺杀,说是他病死的然后趁机夺位什么的,而德米特里殿下就会被放逐到国外感觉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伊凡大公据说人挺好的,最好还是不要死
吉兰达伊奥先生不、吉兰达伊奥殿下,感觉对狼人似乎不像是他的兄弟那样歧视。如果他能成为凛冬大公,说不定我们狼人的处境能得到些许改善也说不定、吧
但、但是我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会不会被吉兰达伊奥灭口
“呜。”
多琳想到这里,悲鸣一声、将脸埋在膝盖之间。
感觉凉了呀,我。
就在这时,伴随着吱呀一声。
严丝合缝、连门把手都没有的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两位冬之手进来、一里一外的扶着大门,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咦,我还没进去锁门呢啊
多琳一个哆嗦,有些奇怪又有些害怕的看着门口。
平时这门都是要她进入a间把自己锁起来才能开的。
为什么这次不担心我逃跑了
难、难道终于要处刑了吗
“多琳。”
吉兰达伊奥先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那个脸上挂着温和笑容、五官如雕塑般深邃英俊的中年男人,穿过两位冬之手走了进来。
“吉兰达伊奥先生。”
多琳小声应道。
她勉强地从地上想要站起来。
但因为蹲下太久,双腿有些发麻、一个跄踉便往前跌去。
不等她摔到吉兰达伊奥怀里,就被他手疾眼快的抓住肩膀、直接扶了起来。
是错觉吗
怎么感觉吉兰达伊奥先生的手,力气这么大简直就像是活过来的石像一样。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挣脱着站直身体。
“抱、抱歉,吉兰达伊奥先生我失礼了”
多琳尽量大声的发出声音,却依然小到让人听不清的程度。
她为自己的笨拙而感到恐惧。
并感到自己的喉咙因恐惧而收紧,牙龈和指尖都微微发麻。
吉兰达伊奥却露出了一个令人有些看不懂的有些奇怪的、近乎审视的笑容。
这个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了。
当年老师选中她的时候,似乎也露出过这种表情
“多琳。”
“是我我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吉兰达伊奥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紧张。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明明之前没有这样吧。”
我、我能怎么说
因为不知道我有没有泄密,所以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看着支支吾吾的多琳,吉兰达伊奥的眼神愈发深邃。
像是要打破那份寂静一样,黑发黑眼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
“不用紧张,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事,是指”
“所有的一切都和之前一样。”
吉兰达伊奥仿佛不经意般说着“对了。如果你被释放的话,之后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