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盯着张伦,质问道“我记得你张伦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为何会篡位”
张伦听到此话,眼中闪过一道疯狂。
“刚直不阿”
“老夫在邕州一待就是二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老夫看明白了大宋朝不需要刚直不阿的臣子大宋朝也容不下刚直不阿的臣子”
“丁谓说的没错,刚直不阿的臣子在大宋朝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只有那奸臣佞臣乱臣贼子才能活滋润”
“丁谓是个大奸臣你寇季是个乱臣贼子你们都比老夫活的痛快都比老夫官爵要高都比老夫权柄大”
“丁谓是栽了可你寇季却活的无比滋润”
“老夫也要活滋润所以老夫也要做乱臣贼子老夫要把这二十年朝廷欠我的都讨回来”
“”
张伦越喊越疯狂,到最后整个面孔都有些扭曲。
寇季从头到尾神色没有一点儿变化。
他就静静的看着张伦,直到张伦喊累了。
寇季冷声道“你们想借我之手掌控天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官家还活着,就在延福宫。”
张伦闻言,咧开嘴,嘿嘿嘿笑了起来,“官家现在是还活着,可一会儿呢官家、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甚至其他皇子都没了。你说说,五皇子能不能登基”
寇季脸色一沉,“火药、火枪、火炮,是你们偷的”
张伦反问道“你觉得呢”
寇季瞪着眼,一字一句的下令道“放响箭,调遣禁军入京”
刘亨浑身一震,迟疑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伦的话要是不假,那么那些丢了的火药、火枪、火炮恐怕已经被悄无声息的运进宫了。
那一百斤火药,恐怕已经埋到了延福宫底下。
火枪和火炮恐怕已经被何德妃的心腹掌控。
宫变一触即发。
而寇季此刻调兵入城勤王,赶得及救下赵祯的话,事后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诚如张伦所言,赵祯就算是再宠信寇季,也不可能容忍他做一个乱臣贼子。
赶不及的话,恐怕要跟何德妃的人撕破脸。
一旦寇季圈养兵马的事情暴露出来,文武百官和禁军将士,恐怕有许多人会倒戈。
弄不好寇季就得身死道消。
寇季现在调兵入京,可以说是拿命在赌。
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寇季都讨不到好。
张伦眼见寇季吩咐刘亨去调兵,脸上的疯狂消散了不少,他盯着寇季冷声道“寇季,识时务者为俊杰”
寇季甩了甩衣袖,背负起了双手,冷声道“我只能说,你们小逊了我寇季。功名利禄,于我而言”
寇季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语出惊人。
“算个屁”
“纵使千夫所指又如何”
“我会在乎”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官家若生,尔等便生官家若有死,尔等便一起陪葬”
“我留在汴京城,求的是情义,而非功名利禄”
“若情义已失,我便屠空一切,就当没来过”
“”
张伦难以置信的盯着寇季。
包拯瞪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寇季根本没有在意他们二人的反应,当第一声响箭响起的时候,寇季冷冷的吩咐道“包拯”
“学学生在”
“随我入宫”
“喏”
寇季背负双手,迈步就往外走。
张伦冲着寇季的背影大喊,“禁军当中,有半数人已经投靠了我们你调的是哪门子兵
寇季,你够狂妄
但是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寇季根本没有搭理张伦,他迈步出了竹院,包拯阴沉着脸跟在身后。
走到了门口,寇季脚下一顿,轻声道“包拯,我累了。该做的一切我都做得差不多了,种子我也种下去了。
我炎黄子孙也许以后不会占据这个世界的所有角落。
但至少能雄踞于所有人之上。
我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有些人,不以青史为鉴,也不在乎我炎黄子孙的以后。
只知道内斗、内斗、再内斗。
一个强大的民族,就是如此一步一步的被逼到角落,最后受别人欺辱。
今日官家若生,我便退出朝廷,远遁韩地,以后再也不露面。
今日官家若死,我便葬了汴京城,葬了一切蝇营狗苟,希望后世人能够以此为戒。”
包拯直直的盯着寇季,有点听不明白寇季话里的意思。
但是他能听出寇季的话里有辈伤、有无奈、也有一些唏嘘。
就像是心,在沉沦。
寇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盯着皇宫的方向,哀叹了一声,“弟弟,当哥哥的说要护你一辈子的,你可别让我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