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粉饰太平(2 / 3)

轻轻拉我的手,褐色的双眸深深地将我望入眼中,却不说话。

“为谁心痛呢”看着他的眼睛,我微笑。

他仍是望着我,那样眼神,仿佛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咽下喉中的酸涩,我微笑着开口“不管你为谁心痛,如果那个人真的值得你为之心痛,那么她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模样的。”

浅褐的眸子微微怔住。

喝了药,扶他睡下。待到要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抽不回来。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清晰地听到董卓的呼吸声,他是真的睡着了。

后来,听樊稠说起,那一天,是董卓自错手伤了我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回。

梦里,他反复呢喃的,只有一个名字,两个字“笑笑”

“仲颖,捡到我,于你,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抬手轻轻划过他眉眼深刻的轮廓,我兀自低语。

带了一丝笑,我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那笑意有些苦涩,连这样的凝视都是那么的得来不易。眼前渐渐模糊,一切有些朦胧不清,敌不过困意的侵扰,我低头缓缓靠上他宽厚的胸膛。

那晚,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人深深地凝视着我,轻轻吻上我的眉心,他说对不起,笑笑

只是梦吗

第二天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时,我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窗外阳光正当明媚,仿佛春天一夕之间便回来了。

躺在床上,我有些恍惚,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儿一般。

左手食指有淡淡的酥麻,我抬起左手,窗外的阳光将我的手照得晶莹而透明。我几乎能够看到其间淡青色的血管和骨骼,左手食指之上,有一道小小的伤痕。

那是在司徒府被碎碗割伤的。伤痕虽小,却不曾愈合。

我轻轻蹙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姐醒了。”门口,有婢女进来,手里托着漱洗用具。

我迅速放下手,缓缓起身。起床漱洗过后,换了一早便有人准备好的衣裙出了房间。

早膳是米粥,偌大一个厅堂,只有我一个人用早膳,在众婢女的围绕下,我坐下,开始享用我的早膳。

只喝了一口,我便愣住,那是董卓做的米粥。这副躯体幼小时,便一直尝到这样的味道,熟悉的滋味令人鼻酸。

用过早膳,我回到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到了那只放了满满一箱礼物的小木箱,只拿了那把银箭,藏在袖中便在众婢女“关爱”的眼神下出了府门,虽然眼神极度“关爱”,但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一早上都未见到董卓,我有些担心。

出了府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洛阳很大,不期然想起了郭嘉,便向着糕点铺去。

站在糕点铺前,我微微眯了眼。

郭嘉正站在铺子里熟练地招呼客人,清瘦的面颊上还沾着白白的米粉。一旁那没毛的小毛正在磨着石磨,瘦瘦的脖子上绑了一根细细的竹竿,竹竿上系着一块红烧猪肘子,它锲而不舍地向着那猪肘飞奔赵子龙坐在炉子旁边,一腿蜷曲着,一腿伸直,眯着漂亮的眼睛正自在惬意地打着瞌睡。

“给我一块胭脂糕。”我伸手,笑眯眯地开口。

“谢谢光临。”说的是我教的台词,郭嘉极其熟练地包了一块胭脂糕放在我手里。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抹了抹嘴。

郭嘉还在忙。

“胭脂糕。”我继续伸手。

“姑娘,你的钱还没”郭嘉抬头,随即微微愣住。

我微笑。

“你是”

“臭书生。”

“啊若若回来了”这个家伙果然是不骂不爽快。

坐在炉子边的赵子龙懒洋洋地斜睨了我一眼“因祸得福了啊,把脸也补回来了。”

看到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我便手痒想揍人。

“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郭嘉已经喜滋滋地从铺子里跑了出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个遍,“宫里我不方便进去,只好留在这里等,我就知道你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嗯。”我点头笑着。

“不过,今天我还正打算去找你呢。”

“找我找我干什么”

郭嘉没有回答,便拉了我进屋,转身便出去收铺子。

赵子龙仍坐在火炉边,没有理会我。

屋里桌上摆着酒,我微微扬眉,坐下,小小啜饮了一杯。酒味甘醇,嘴角微扬间,我想起了曹操,那个被我一杯桂花酿放倒的家伙。

如果那一日我没有从他身边逃开,那么现在我会在哪里

人生,还真是奇怪。

低头看了看左手食指,那伤口的颜色似乎变深了一些,我侧过眼不去看它,又喝了杯酒。不觉喝了半瓶,有些微醺,感觉脸颊上热热的。

“若若,你喝酒了”郭嘉收了铺子回到屋里,见我喝酒,微惊。

我笑眯眯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