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里干什么啊我去点灯,你小心不要摔到。”吕布说着,忙站起身。
“小心”看他起身刚迈出没几步便绊上了一旁的椅子,我忙叫道。
只是仍是迟了一步,吕布闷哼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
那样高大的身子摔了下去,跌得不轻。
我忙跑上前,弯腰去扶他“痛不痛,摔伤哪里没有”
吕布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随即无意识地抬头,顺着声音望向我的方向,双眼空洞“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我咬牙没有开口,吃力地扶他起身,在床边坐下。
他靠在床边,轻微地喘气。
“怎么不说话”半晌不见他开口,我有些不习惯,心里开始不安。
他只是一径地轻喘,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
“喂,你说话啊”没来由地,我开始焦躁,“说什么特地赶来见我最后一面,那样混账的话,你”
他忽然抬头,目光无焦距地“看”向我“没有说错,真的是见了你最后一面。”
我蓦然愣住,随即缓缓抬手捂住了嘴,心开始抽搐。
“真的是最后一面,以后”他忽然抬手,抚向空气。
看着他僵直在冰冷空气里的手,我默默上前,握着他的手覆在我的脸上。
“以后就算站在你面前,也看不到你了。”他开口,表情落寞得令人心疼。
“不是这样的。”看着他,我放缓了声音,“至少你还活着啊。”
“活着”他喃喃重复。
“是啊,还活着,不必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棺木里,即使看不到,也可以听到自己想听的人的声音。”我开始循循善诱。
他看着我,表情开始困惑。
果然是个单纯的孩子,我幸庆昨晚想了一夜的说辞终于派上了用场。
“就算眼睛看不见,奉先也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像小时候那个小药罐那样的身体都可以变得这么厉害,现在也一定可以。”我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主持过什么情感节目。
“我不知道义父为什么要下毒杀我”他忽然开口,“他一向待我很好”
敢情他都没有把我的话都听进去啊
“我以为自己快死了,我疯了一般砍下他的头颅我”
“好了,我都知道,不要说了。”轻轻抚了抚他的肩,我不忍再听下去。
“现在我是在哪里”
“太尉府,你住在这里吧,就像以前在太守府一样,好不好”眨去眼中的酸涩,我开口。
这一刻,我似乎忘了历史是怎么写的。
只是我知道,这一回,我不能像在太守府第一次听到吕布这个名字那样,激烈地要将他赶出去。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