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擦过,“不要弄脏了我笑笑的手。”
我微微愣住,呆呆地仰头望着他,此时他正专注地擦拭着我的脸,仿佛在擦一件天下最最稀有而易碎的宝贝。看着他专注的模样,我忽然便再一次想起了那一日无意间听到的话。
他说“我愿意宠着她,我愿意守着她,我愿意她就不该见到血腥,不该见到肮脏,她就该安稳舒适,就该笑语嫣然”
直到感觉到他一遍一遍地擦拭着同一个地方,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擦我的左颊。
心里微微一颤,我有些艰涩地开口“别擦了,那一块擦不掉。”
他的手微微僵住,慢慢看着我,半晌他轻轻笑开,忽然之间吻上了我的脸颊。
他什么没有都问。
感觉到他的唇留连在我的颊边,我有些难堪地想要推开他,任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子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我的笑笑是最漂亮的。”他看着我,很认真地告诉我,认真得令我忍不住要相信他的话。
仿佛,那是真的一样。
感觉到我的手要推开他,他却是蓦然收紧,怎么都不愿放开我,眼神也渐渐炽热起来。
我微微僵住,知道那代表什么。
“还不洗,需要我帮忙吗”待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开口,颇为愉悦的声音里犹带着一些淡淡的笑意。
我狐疑地看他一眼,这个老古董什么时候也学会调笑了只是想归想,我立马点头“自己洗,我自己洗。”开玩笑,就算真的要献身,我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脏兮兮的模样。
“好,洗完澡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有些事要办。”说着,他抚了抚我的脸颊,站起身走出门去。
啊对了,还没有问他皇宫的情形如何呢看着他带上房门,我只得闷闷地低头洗澡。
快速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裙,我立刻走出房去。
睡了那么久,不知道皇宫的变故究竟如何了,刘辩,还有那个小毒舌,还好吗走出门没几步,便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吃痛地抚额,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已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姐。”
我抬头,是樊稠。
“大人不是说你在房间休息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皇宫里情况如何了”
“十常侍俱已伏诛。”樊稠道,“有大人在,一切安好。”
我点了点头,想来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才对,毕竟曹操、王允都在。
“仲颖呢”
樊稠却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撇开头没有回答我。
“怎么了”见他如此,我皱了一下眉,忍不住追问。
“大人他,其实”樊稠侧头看向院子里的树,“很苦。”
苦怎么会有人用“苦”这个字眼来形容历史上那个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董卓
可是我却是缓缓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感觉心里有酸酸涩涩的东西渐渐涌上喉间。
“我知道。”半晌,我终是开口,声音平静得令我自己都感觉鼻酸。
樊稠看我,微微有些诧异“你知道”
我抬手拂去额前挡住视线的长发,笑着说“再相见,现在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很平淡平淡得仿佛从来没有生离死别过,平淡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樊稠看我一眼,点点头。
“那个笨蛋,他是那么拼了命地想守护我的幸福,他那么不动声色地守护着我,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我扬了扬眉笑着,嗓间却隐隐有些哽咽。
从离开,到相遇,堆积了一百一十二天的思念,凝聚了千丝万缕的柔情,终只化作那浅浅一笑。可是在那笑容背后,仲颖,他又该掩藏了多少的噬心夺魄的孤寂和痛彻心扉的思念还有,那两鬓间的丝丝白霜
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说,从来都不会告诉我。
“大人在东院。”樊稠看着我,终于露出了微笑。
“我去找他。”
别了樊稠,我一路摸索着走向东院。府邸很大,据樊稠说,是皇上赐予董卓的,比起之前在凉州的府邸,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东院院子里有很大一棵树,不知名的树,枯黄的叶子绕着圈一片片飘落在地。
“这张榻放在西侧,柜子放在这里”刚进院门,便听到仲颖的声音。
我站在门边,透过窗子,正好可以看到董卓的身影。他正寒着脸,指挥着,一群仆役皆噤若寒蝉。
“好了,你们出去吧。”
众人皆如蒙大赦,后退了几步,逃也似的奔了出来,连站在门口的我都没有发现。
那个房间,与我在凉府时的房间一模一样。
秋日的黄昏,犹显得寂静,我站在门外,他站在门里,没有发现我。
只见他转身将一个小箱子摆在桌上,轻轻打开,那是我的箱子,满满一箱子都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那个小箱子被留在了河东太守府,当日被铃儿所迫,我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