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底红边的皇袍,上绣了一只张牙舞爪五色金龙。
“刘辩你在这里干什么”吁了口气,我站起身大声吼道,用发泄来抚慰刚刚差点被吓破的心脏。
一脸的无辜,刘辩站在我身后“你在这里干什么”
抚了抚额,我这才记起他是皇帝,怎么都得给个面子,弯下腰,我欲行礼,总不能落个大不敬之罪。
见他伸手扶住我的肩,我也乐得偷懒,干脆继续坐下,以手支颔,看我的月亮。那窃窃私语声已经消失不见,想来定是发觉有人,而且此人来头不小,已经避开了。
“刚刚我还以为是貂蝉呢,只是你一开口,我便知是你了。”他在我身边坐下,笑道。
“太后生日,你怎么又躲出来了,不怕等下又闹翻天”反正已经泄了底,我不以为意地揭开面纱,放到一边,透透气。
“没关系,等宴会结束时,我再回去不迟。”他淡笑,面色有些迷蒙。
“你不喜欢里面的热闹吗”侧头看他,我隐隐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月色下,他淡淡笑开,漂亮的容颜仿佛至身雾中,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忘了他的身份,抬手抚了抚他的脑袋,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对了,貂蝉她是怎么样一个人,真的与我很像吗”略略迟疑了一下,我开口问道。
想起了下午那个女子,当时她头发凌乱,只微觉她很面熟,现在想来,那张脸竟是像极了自己。每个人都以为对自己十分的熟悉,但若有一天,你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自己面前时,你才会发现,你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否则,又怎么能连那张脸都认不出来呢
“嗯,是啊,尤其是笑起来时特别像,但貂蝉不常笑。”刘辩道。
“不常笑啊。”我下意识地重复,心里却想起了下午那个女子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
“她的脸上也没有疤。”刘辩是个诚实的孩子,所以他诚实地道。
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脸,我苦笑。那疤,本来我也没有的啊。毕竟是女人,对于容颜那种事情,还是挺在意的。
“嗯,她本是宫里捧貂蝉帽的女官,后来因才色出众,被司徒王允收作了义女,因此便离了宫。”
我点头无语,肚子却是先行叫了起来。
“叮当”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之间出现,缓缓伸到我的面前,那手上是一只精致的绣囊。
那是铃儿之前替我所绣的绣囊,我经常绑在腰间的零食袋我记得王允手中有一个。
我猛地抬头,果然
王允正站在我面前,笑得一脸温和,随即他弯腰“微臣见过皇上。”
月色朦胧,我侧身而坐,手中的面纱不知何时已被风吹远
刹那间,我仿佛是被曝露在日光下的鬼魅一般,无所适从。
“王司徒请起。”刘辩站起身,颇有了几分帝王的样子。
王允站起身,直直地看向我,眼里掺和了太多的情绪。
我抑制不住地颤抖,我太大意了
“皇上,皇上,太后正找您呢。”张让尖尖细细的声音匆匆地由远及近。
刘辩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张让急匆匆地赶来。
说话间,张让已来到跟前,他看着我的眼神透着莫名的阴毒,刚刚在后园密谋之人,也有他在吧
“貂蝉姑娘,该到你献舞的时候了。”张让看着我道,随即又低头恭恭敬敬地看向刘辩,“皇上,请回吧。”
刘辩转身看了我同王允一眼,随张让走出了后园。
看着刘辩逐渐走远的身影,我微微握拳,心跳如雷。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一个人面对王允
回头,王允已伸手,自那绣袋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糕点,递到我唇边。
我下意识地抿唇。
“不是饿了吗”他看着我,眼神温和得让人无法拒绝。
我很想坚贞不屈,但肚子却已经很不争气地咕噜作响。
张开口,我一口吞了他手上的糕点。
他看着我,一向温和的眼睛陡然变深,指腹轻轻从我的左颊抚过,眼底有着淡淡的,却又仿佛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下一秒,他已一把将我收入怀中。
我指尖冰凉,如坠冰窖。幻想过无数次故人重逢的画面。或许是郭嘉,他牵着他的无毛小驴,一身青衣长衫,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或许是吕布,他大叫着“媳妇”,然后冲上前来大力抱住我;或许是董卓,他会唤我“笑笑”,然后将我拥入怀中,眼中阴霾尽去
可是,我从不敢想是王允
推开他,我微微垂下眼帘,佯装不知。
“该献舞了。”张了张口,我有些困难地开口,如掩耳盗铃一般。我想逃,想逃出王允的视线。
细细看着我,随即他四下张望一下,缓缓走到左前方不过五步开外的地方,弯腰自地上捡起那薄纱,走到我面前,轻轻替我覆上“好,跳完舞,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