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微微抖了抖,我看他一口一个媳妇自得其乐,叫得真真是顺口极了。
“太守府。”不待我回答,董卓寒着脸开了口。
“哦,好,大叔。”那少年应了一声,扬起鞭子往空中一挥。
大叔我差点岔了气,回头看董卓的脸色果然更黑了。
这小药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憨哪
“媳妇,往哪边走啊”牛车行到了十字路口,那少年停了下来,扭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刚到河东,不是很熟。”
“往右。”不待我开口,董卓咬牙切齿地抢先回答,那声音森冷得跟下雪片儿似的。
“好嘞,大叔”那少年对于董卓的抢话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只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驾着牛车右拐继续往前。
董卓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了。
于是乎,两人行就这样变成了三人行。
我静静地坐在牛车上,董卓坐在我身旁,周身都在散发着浓郁得快要具象化的低气压,而那少年则坐在前头一边驾车一边欢喜地摇着刚刚从我手中拿去的拨浪鼓。
“咚咚咚”
气氛比之前我与董卓两人骑马时更诡异了。
“对了,媳妇,你怎么会住在太守府啊”那少年忽然回过头,笑着问道。
“我不是你媳妇。”咬了咬牙,我笑眯眯地磨牙道。
“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大声喊了一句,那少年继续扬声笑道,“你回去就收拾了行装随我回五原吧,我特地来接你的,我们在五原完婚,你看可好”
这个家伙,敢情他是一点都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啊我抿了抿唇,下意识看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董卓,随即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捉住了他紧紧握成拳的手“快松开”
他的手握得极紧,原就受伤不轻的手因为他的动作似乎伤得更重了,有血淌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缓缓松开了拳头。
“到了。”他突然开口,一股森寒之气凛然而出,淡淡的两个字,听得人寒气直冒。
“这么快”那少年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跳下车来,转身要来扶我。董卓却已经拉着我下了车。
看也不看他,董卓直接拉着我进府门,我担心他手上的伤,想要让他松开手,他却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将我拉进了大门。
抓了抓头,那少年想跟着我们一起进府门。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将那少年挡在了门外。
“欸媳妇放我进去啊媳妇”门外,那少年呆愣片刻之后,突然醒悟过来,开始嚷嚷着大力敲门。
那“砰砰”声夹杂着他的叫声,听得我嘴角直抽抽。
“大人这是”匆匆赶来的樊稠疑惑地看向大门。
“不必理会。”董卓淡淡地道,“刚刚我的坐骑在望月楼西侧的大街发狂,已经被击毙了,你带些人去现场把马拉回来,我要彻查。”
“是。”樊稠面上严肃起来,领命而去。
“仲颖,他可能是吕大娘的儿子,就是我小时候那个”我拉了拉他的衣袖,开口道,虽然那小药罐一口一媳妇的嘴欠,可是说到底也是救了我们,而且小时候我也算受了吕大娘的恩惠的。
“我知道。”董卓打断了我的话,却没有了下文。
我知道他不喜,便也不打算多作劝说,反正就算放那小药罐进府,我也不可能真嫁给他当媳妇,说不定他在门口叫得无聊了,就自己又回五原老家去了。
于是我也不再多说,只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却见他手上的血已经将我的手也染红了,当下不由得急道“快放手”
董卓的手却是猛地收紧。
我被他握得发疼,却更担心他手上的伤,不由得气急“伤成这样还乱动,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董卓一愣,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脸上的焦急时,嘴角忽然微微一翘,松开了我的手“我没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样都没事,不如我也在手上划两道玩玩”
董卓讪讪地轻咳了一声“这就去叫医工嘛。”
我哼了一声,避开他的伤口拉了他的衣袖回房。
“大人小姐”刚到董卓房门口,便见铃儿迎了上来。
我看了她一眼“去请医工来。”
“大人他”铃儿看到了董卓手上的血迹,面上立刻有了惊慌之色。
“去请医工来。”我看着她,语调平平地重复了一遍。
铃儿神色一凛,忙低头应了一声,出门去请医工。
医工很快来了,看了伤口,连连摇头“这么深的伤口,若是再一深一点,只怕整只手掌都要断了”在看到董卓的眼神后,他立即噤了口。
我哼了一声。
董卓有些讪讪地想去摸鼻子,却碍于手上的伤,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一旁的铃儿看着董卓手上的伤,流下泪来。
我看了一眼泪水涟涟的铃儿,在我撞破他们的事情之前,她一点马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