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知县一起告辞离开。
等离得杨少峰等人住的地方远了,又眼见着周围皆是心腹之人,临清县知县廖远鸣便直接开口道“原本还以为这钦差大人有三头六臂,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廖桂聪嗯了一声道“无论如何,总之是小心为上,那些账簿之类的东西都要注意,还有,周边的庄子都要好好安排安排。”
廖远鸣一脸的肉疼之色,忍不住开口道“那钦差不是说让我挑几个庄子么又何必把周围的都安排上那得多少银子”
廖桂聪捋了捋胡须,摇头道“银子银子这东西虽好,可是也得有命花才行。那钦差从一进临清开始,就直接奔着庄子去,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廖远鸣嘿了一声笑道“还能怎么想无非就是为了名声,或者说在临清做场戏给陛下看呗。”
廖桂聪却摇了摇头道“他自然是有可能在做戏,可是,万一他来真的呢
老夫告诉你,别管他是真的关心那些泥腿子,还是在装模作样,咱们都得把这场戏陪他演完,否则一旦出什么纰漏,你觉得他会手下留情”
廖远鸣一脸的肉痛,但是对于廖桂聪的安排却又不能不听从,当真只得躬身应了,然后又接着问道“那晚上的酒宴呢该怎么安排才是”
廖桂聪一边向县衙走着,一边哼了一声道“这钦差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眼下还不好说,若是你安排的好了,反而有可能会得罪他,直接安排粗茶淡饭也就是了。”
从二楼的窗户中瞧着廖桂聪和廖远鸣等人离得远了,朱瞻基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向着杨少峰问道“你让我记下那些米,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少峰呵呵轻笑一声道“我问你,那些米怎么样”
朱瞻基点了点头,答道“那些米自然是好米,里面半点儿的沙子也没有,却是和锦衣卫的情报一点儿都不相符。”
杨少峰却道“你见过常平仓和预备仓,乃至于粥厂仓库里的米么”
见朱瞻基摇头,杨少峰便直接道“无论是常平仓,还是预备仓或者粥厂,仓里面的米皆是去年,因为今年乃至于前年的陈米,因为今年的新米还没有下来。
按照正常的调用手段来说,优先要用到的应该是前面的陈米,然后是去年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别管是哪个仓,里面的米都不可能这么精良,偶尔有些沙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你再想想当时我手中抓起来的那几把米,尽皆是精米,连一粒沙子都没有。
像这种情况,除了这些米是米店里出售的精米,还有其他的解释么”
朱瞻基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这也说不准,毕竟临清地处要道,仓里的米好些也是应当的。”
杨少峰嗯了一声道“好,就算仓里的米全是这般的精米,可是你注意到庄子里的那些青壮没有”
朱瞻基愣道“不都是在忙着重新翻盖房子么”
杨少峰嘿嘿冷笑一声,开口道“是啊,可是这些青壮有一个算一个,皆是面有菜色疲色,一看便知道是吃不饱饭造成的。
还有,那些青壮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你再对比一起辽州的那些青壮,想想他们在重新盖起自己家房子时的脸色。”
被杨少峰这么一说,朱瞻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辽州赈灾的套路跟眼下临清赈灾的套路没什么区别,皆是开仓放粮,然后组织百姓重新盖起自家的房屋。
然而仔细回想一下,辽州放粥时用的米都有些发黄,一看就知道是陈米,远不如今天所看到的那些精米的卖相好看。
更重要的是,辽州的青壮在重新盖起房子进,脸上都有笑容,既有劫后余声的笑意,也有对未来生活期盼的笑意。
而临清的这些青壮,脸色却是有些死气沉沉的意思。
同样的神色,朱瞻基不是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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