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陵山笑道“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继续我的行程,以一位访问学者的身份走一遭建州,看看建州人为何能在短短的数十年时间里就变得如此强大。
我要对比一下蓝田县的政策与建州人的政策相比有哪些过人之处,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通过对比之后,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策略,可以改变我大明目前的颓势。”
卢象升有些兴奋地道“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你一路上要小心,建奴凶残,未必会准许你进入他们的土地。”
韩陵山道“不要紧,我会拿着蓝田县的公文去辽东,去见见黄台吉,见见多尔衮,见见他们的主要人物。
卢公,今天龅牙萍会带酒过来,我们一起痛饮一场,就当您为学生送行了。”
卢象升落寞的道“你们很好,还能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苦不堪言。”
韩陵山见卢象升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装文稿的篮子,就大方的将篮子递给卢象升道“请卢公指点。”
卢象升激动地抓住了篮子颤声道“我可以看吗?”
韩陵山笑道“您最该看,也最有资格看。”
卢象升顾不得客套,特意洗了手,这才小心的打开篮子,取出一沓手稿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份手稿,给卢象升眼前打开了一扇他从未想过,从未触及到的世界。
在这份手稿中,韩陵山从蓝田县的发家开始写起,一直写到蓝田县农业,商业,工业的兴起。
这个新的世界让卢象升激动地全身发抖,当他读到云昭焚毁借条发誓要振兴蓝田县的时候,他的手拍打着栏杆大声叫好!
当他读到蓝田县百姓万众一心修水渠,建水库,往田地里背冰块增加墒情,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当他读到云昭率领云氏众盗贼清缴蓝田县各路武装,清除各地土豪劣绅的时候,他把牙关咬的咯吱吱作响,恨不能亲自参与这场轰轰烈烈的大行动。
当他读到蓝田县众人筚路蓝缕的开商道,纳四海货物集于蓝田,让蓝田县从一个草市子变成天下商贾重镇的时候,卢象升纵声大笑,口中“妙哉,壮哉之语不绝于口。
当他读到云昭决意率领百骑走西口,百骑大汉儿郎在草原上纵横呼啸所向无敌的时候,胸中的那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似乎要撕裂他的胸膛自由的在大地上蹦跳才会舒坦。
“我视大明如家,好汉在窝里反算得了什么本事,我当提三尺剑,一马纵横域外,自敌人口中夺食,从敌人身上发财,征服敌人,驾驭敌人,策长鞭缚苍龙,纵横天下,方不负我男儿之志!”
念到此处,卢象升丢下手稿,双手抓住栏杆用力的摇晃,声嘶力竭的大吼道“这才是男儿志向!”
龅牙萍小心的瞅了一眼状如疯魔的卢象升一眼,低声对韩陵山道“我怎么不记得县尊说过这话?我只记得他说,我们的发财路就在塞上,哪里人愚蠢,好骗……”
韩陵山喝了一口酒道“县尊还说过一句话,艺术来源于生活,一定要高于生活才成。
要是不把县尊的话修饰一下,你觉得那些软绵绵的话如何让人振聋发聩?”
龅牙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跟韩陵山碰了一杯酒继续道“你要是明天走了,卢象升要是还自杀怎么办?”
韩陵山笑道“如果这个样子还无法催动他的求生意志,那就让他去死,成全他的心愿才是最尊敬他的法子。
对某些人来说,活着不一定会幸福,死亡才是!”
“你真的要去建州?”
“一定要去,你要想好办法,千万别让我死在建州。”
“既然你的志向已经定了,你就只能期待建奴也会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
“不成,我的志向定是定了,如果超过一半的概率会死,我会改变一下我的志向,换一种更加安全的志向。”
卢象升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阅读了韩陵山的手稿,然后就坐在栏杆边上一动不动。
呆呆的看着韩陵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好想去蓝田县看看……”
韩陵山听见了卢象升的喃喃自语,就笑着道“既然想去蓝田县,那就走,男子汉大丈夫说走就走?”
卢象升神情黯然的道“我是罪囚,走不了。”
韩陵山从床板底下取过一张破旧的告示递给卢象升道“你已经被斩首了,我也被剐了,现在,我们两个就是两只鬼。”
卢象升取过告示打开看了一眼,就痛苦的闭上眼睛大吼道“他们斩决人犯的时候就不验明正身吗?”
韩陵山冷笑道“把银子贴在眼睛上,你觉得还能看见什么?”
卢象升戚声道“我是钦犯,是国贼,怎可如此儿戏?”
韩陵山冷笑道“只要不是陛下亲自监斩,不是陛下亲自验明罪囚正身,锦衣卫们想要把人替换掉易如反掌。”
卢象升安静了下来,瞅着韩陵山道“为了救我,蓝田县使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