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千户所的建设,郭淡唯一做的事,就是拨钱和拨地,基本上都是童笠在忙。
但其实这个千户所是归他控制的。
这是因为天津火一案,让万历觉得如今郭淡帮他打理着小金库,这责任重大,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必须得给予他一支势力,来防止此类“意外”再度发生,以及保护自己的小金库。
然而,郭淡头回来到这里,却是连门都没有入,交代完童笠这些事便告辞了。
这番潇洒就连杨飞絮都有些看不明白。
“你这么做只能防止这个千户所不被东厂渗透,而不能整合锦衣卫的势力来与东厂抗衡,也许东厂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化外之地。”与童笠别过之后,杨飞絮主动开口道。
郭淡稍显诧异的看了眼杨飞絮,心想,看来锦衣卫是她心中最为神圣的东西,笑道“但是我在乎。我不会浪费大量的精力,去争夺一些毫无把握可以得到的利益,我只会将钱花在刀刃上,那些地盘我是势在必得。”
杨飞絮道“但若你一直无力抗衡东厂,只要你稍有疏忽,东厂便可窃夺这一切。”
她还是非常渴望让锦衣卫摆脱东厂的控制,故此郭淡的计划自然令她有些失望,东厂都还没有动,你就直接跑海外去了,东厂真不见得会去,然而,要从海外影响到内陆,这得需要多长时间。
张鲸这把年纪可能都挨不到那时候。
而且,虽然海外地区,东厂是鞭长莫及,但问题是你的总部在这里,东厂肯定还是会将目标放在这总部,只要夺得这个总部,那郭淡就是在为东厂做嫁衣。
“我与东厂走得不是一条道,他们的手一时半会还伸不过来。”郭淡不以为意地笑道。
而这个千户所也是郭淡在赛马区的最后一站,第二日他便启程回城去了。
这刚刚回到家,就见寇守信急匆匆走了出来,双手哆嗦着,“贤贤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的话,老朽可就打算去找你了。”
郭淡只觉莫名其妙,呆呆地看着寇守信。
这时,寇涴纱挺着圆圆的肚子走上前来,一脸疑虑道“夫君,我们听说陛下已经命你担任三王子的老师。”
郭淡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寇涴纱道“这两日已经传得是沸沸扬扬,谁都知道了。”
“贤婿,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寇守信忙问道。
“这事啊”
郭淡尴尬挠挠头道“是真的。”
寇守信当即呆若木鸡。
“为何陛下会让夫君来担任三王子的老师”寇涴纱问出寇守信心中的困惑。
郭淡抬起手轻轻揽在寇涴纱的腰间,轻描淡写道“这主要是因为陛下希望我教王子一些理财的本事,到时陛下还会为王子请其他的老师。”
“是吗”
寇涴纱显然不太相信,即便皇帝是这么考虑的,但也必要让郭淡挂老师之名,这毕竟是有损面子的,但是她又不便直接问。
郭淡只能又解释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能当官,陛下给予我这个身份,让我也不至于总是被那些官员欺负。”
“真真的”
寇守信哆嗦着嘴皮子,道“贤婿,你没有骗老朽吧。”
郭淡笑道“我怎敢骗岳父大人,而且这也是小婿应得的,小婿为陛下赚得那么多钱,又解决了那么多困难,陛下可从未好好赏过小婿。”
寇涴纱轻轻点了下头,这才信得三分。
扑通一声。
只见寇守信直接跪了下去,这顿时将郭淡和寇涴纱吓得一跳,夫妻二人正欲去扶起寇守信时,又听得寇守信嘴里高呼“皇恩浩荡,皇恩浩荡。”
脸上亦是老泪纵横
这回轮到郭淡呆若木鸡,他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皇恩浩荡。
至于这么夸张吗
夫妻二人是好劝歹劝,可算是安抚住寇守信,并且扶他回屋休息,方才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一点。
回到自己的小院,郭淡便是好奇道“岳父大人为何这般激动”
“这你都不明白。”
寇涴纱瞧了眼郭淡,见他似乎真的不明白,于是解释道“以前你再怎么得到陛下的恩赏和重视,但是你始终是一个商人,而如今你却成为王子的老师,这可堪比鲤鱼跃龙门,正如夫君方才所言,今后谁也不敢再轻视夫君,也不敢轻视咱们家。”
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等级社会,身份得不同,所面临的一切都将不同。
“原来如此。”
郭淡却是苦笑地摇摇头,“我们身为商人,却又如此鄙视商人,也难怪别人会看不起我们商人。”
寇涴纱幽幽叹道“若能暮登天子堂,试问谁又愿意从商。”
郭淡将寇涴纱轻轻揽入怀中,笑问道“那不知夫人是喜欢商人,还是喜欢士子。”
寇涴纱稍稍一愣,又瞟了眼郭淡,一抹红晕不经意间从玉颈攀上那冷艳的脸庞,只听她声若蚊吟道“自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