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和宫是出来,胤祥便跟着胤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是觉得心里憋得慌。虽然不知道德妃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就德妃以往的作派而言,刚才肯定也不会说什么好话。
他真的很想好帮四哥一把,可是德妃的身份占着天然的优势,纵使他和四哥关系亲近,他也不能帮着他做主去对付德妃,便只能自己为难自己。
来到宫门前,胤禛回过头,看着胤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说道“有话回去再说。”
胤祥扫了宫门四周一眼,也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马儿也牵来了,他立马跟着胤禛上马,一路往雍亲王府奔去。
回府之后,胤禛带着胤祥去了书房,然后要了一桌酒菜,兄弟二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说话。
胤禛本性隐忍,很多事情都喜欢压在心底,正因为如此,醉酒之后的他才会变身话唠。
今天的事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毕竟德妃也不是第一次往他心上戳刀子,但今天却是德妃第一次这般明确地威胁他。
“四哥,你别光顾着喝酒啊,你倒是说说,这德妃娘娘到底又打什么主意”胤祥看着一连喝了两杯酒的胤禛,忍不住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太子再次被废,其他人都动心了,老十四如何能不动心。”胤禛嗤笑一声,很是好笑地说道。
太子再次被废,动心的可不仅仅只是胤祯一个,就说他自己也平白生出不少想法,可想归想,真要成大事,靠的不是别人,是自己。若胤祯敢亲自找他,他或许还会考虑一二,可惜从头到尾,胤祯都选择躲在德妃身后坐享其成。
胤祥闻言,也不由举杯抿了一口酒,浓烈的酒水一入口就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德妃娘娘这是想干什么她难道忘了皇阿玛的话了吗”
他以为皇阿玛发话了,距离拉开了,德妃自然而然地就知道收敛了,毕竟比起旁人,皇阿玛的面子应该没有人会驳才是,可现在看来,面对利益,皇阿玛的面子也不好使。
胤禛放下酒杯,语气里透着一丝冰寒,“只要能让老十四上位,别说只是把皇阿玛的话当耳旁风,就是要爷的命,她也会迫不及待地出手”
胤祥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难道今儿个德妃娘娘又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见识过德妃的难缠,胤祥可是丝毫不敢小看她的过火,甚至有时候他都会怀疑四哥不是德妃的孩子,不然为什么后宫那么多的娘娘都把儿子当成宝,唯独德妃把四哥这个儿子当根草,偏心就算了,冷淡也不提了,这每时每刻都想把人往死路上逼算怎么回事
胤禛突地用力将酒杯置于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一双狭长的星目里满是冰寒,“之前如何,受罪的只是爷自己,可今儿个德妃却越界了,又或者她早就越界了,只是爷从来没有当过真。以往因着她是爷生母的关系,甭管好的坏的,爷都忍了,可是爷的妻妾儿女却不欠她的,由不得她磋磨,更由不得她来决定生死”
不久之前德妃的威胁还言犹在耳,联想到之前这后院的动荡和他遭受的不公,胤禛放在桌上的手就不自觉地攥成了一团,甚至狠狠地捶了桌子两下。
德妃是他的生母不假,可这么些年,他做了这么多,不说把一切都还清,至少他不觉得自己还欠德妃什么。
“老十三,你觉得爷想办法让皇阿玛改了爷的玉牒如何”
胤禛本以为他说这话,胤祥会反驳,却不想他一听这话,立马赞同地道“四哥,你若是早做这个决定,怕是要省不少功夫。”说完这话,胤祥又道“四哥,虽说生恩大,可养恩也不小,更何况这么多年,你该帮的都做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弘昱他们,你也不得不防上一手。”
宫里的女人,个个是人精,说话做事那都是两个意思,德妃算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存在,出身低,野心高,手段狠,可以说她样样都占全了,却还巴望着能有一个好名声。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可怪就怪在她心太贪,眼光又不好,有本事的儿子不当一回事,没本事的儿子又当成宝,也不怪别人有想法。
“爷省得。”胤禛其实很早就意识到了德妃这个生母的身份对他多有压制,只是当时的他对德妃抱有期望,下意识地便忽视了这个问题,等没了期望,又被局势束了手脚,“不过要做成这件事,爷还得从长计议。”
本朝以孝治国,就连康熙这个皇帝都受限制,更何况是他。
胤祥知晓胤禛的担心,立马回道“四哥别担心,既然你有决定,那咱们就着手安排,说实话,以往弟弟真没把后宫后院的女人当回事,一心只想着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可现在想想,日后四哥若是成事,德妃娘娘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四哥又当如何自处。”
“以往没注意也就罢了,现在四哥既然注意到了这一点,那就早早着手解决。”
“你说的不错,这件事也该有个结果了。”胤禛点点头,也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
胤祥大概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德妃再为难胤禛,每每想到德妃那自以为是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