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不,福晋,你为什么不借着这次机会处置一些人,要知道您禁足的这段时间里,这些人虽说没有落井下石,可也没出手相助啊”忍了几天的惠玉眼见整个府里的风向都变了,原本小心翼翼的她便迅速抖起来了。
乌拉那拉氏是人精,吃足了苦头,自然懂得权衡利弊,但本性未变的惠玉却不是,她的处境迫使她不得不收敛,可一旦她知道不必了,本性反弹,会变得更加变本加厉。
“还不到时候。”乌拉那拉氏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不出手那是因为心有顾忌,而非心慈手软。
“可是”惠玉对上乌拉那拉氏黑黝黝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嘴唇翕了翕,最终还是自行闭嘴了。
乌拉那拉氏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斯条理地轻呷了一口,才道“没有可是,如今爷的病情反复,谁也说不准最后是什么结果,所以行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是。”惠玉见乌拉那拉氏不为所动,也不好再说,不过从她微撇的嘴角能看出她并不欣赏乌拉那拉氏做法,甚至从内心里觉得她胆小懦弱。
春诗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惠玉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心里一阵冷笑。在后院吃了那么多亏,居然还不长记性,活该最终赢得机会的人是钮钴禄氏而不是她。
这段时间她也算看出来了,只要有惠玉和钮钴禄氏等人在,她就别想得偿所愿,如此她自然得另想办法,毕竟现在的她可是福晋身边最受宠信的人,自然能做的事也就更多了。
好不容易等到惠玉离开后,她才上前两步,以一种故作不解的语气说道“主子,惠玉格格到底是年纪小,尚不能明白您的苦心,倒是这钮钴禄格格,随驾之后除了主子爷病重的消息,她似乎很少再送消息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心,正想开口的瞬间,抬手以帕子掩嘴咳嗽了一声,才道“之前随驾的事情本就有些蹊跷,单以我是不可能让密嫔尽心尽力帮忙的,而且就惠玉的身份,一听就知道跟我有关,原本她的机会更大些,谁曾想变成了钮钴禄氏。当时我自身难保,不想追究,现在既然有了机会,我自然是要好好查查这钮钴禄氏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能越过我得了这机会。”
“主子的意思,钮钴禄氏还投靠了别人”春诗一脸诧异,似没有想到钮钴禄氏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主子就算是落魄了,那也轮不到一个格格来打脸。
“不管她是投靠了别人还是自己的本事,就她现在的选择就知道她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老实本分。”乌拉那拉氏双眼微眯,语气低沉地道。
从被禁足夺权之后,乌拉那拉氏就一直处于艰难求生痛苦挣扎的状态,表面上看她依旧是四福晋,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甚至不能走出这个院子。那时她是恨的,现在她也恨,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到手的荣华富贵。
府里有男主人和没有男主人那完全是两回事,昔日大福晋就算是继福晋,可有大阿哥在,她就算不怎么得宠,出了门旁人也会给上几分脸面,可大阿哥被圈禁后,大福晋为何陪着,还不是因为失去了大阿哥她什么都不是。
如今胤禛病重,瞧着她占了便宜,解了禁有了权,但一旦胤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的确会受优待,但日后处境不一定比现在好,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地矛盾,既希望胤禛无事又希望他不要回来。
“那主子的意思是”春诗心念一动,不由地做了一个处置的手势。
“一切等爷那边有了消息再说,万一钮钴禄氏手段了得,真的如愿以偿呢”乌拉那拉氏即便不满钮钴禄氏的自作主张,却也希望她能一举得男。
她想要一个儿子来稳住自己的地位已经快想疯了,这段时间她成了别人的座上宾,有意识地拉拢那些王爷福晋为自己撑腰,即便那些人的态度都不错,甚至答应的很好,但话语之间透露的却还是孩子。
的确,皇家没有孩子的福晋何其之多,但过得好的终究是大部分,因为身份有天然的优势,再加上各自的手段,只要不留后患,照样可以荣宠一生。
春诗瞧着乌拉那拉氏这沉默不语的模样,心里颇为怨恨,可碍于主仆之别,她不敢把话挑明了说,就只能把怒火对准惠玉和钮钴禄氏。
乌拉那拉氏见春诗不说话,不由地看了她一眼,平淡的声音里突地多了几分厌恶感,“揽月轩那边怎么样”
“回主子的话,揽月轩那边防得太紧了,小厨房那边也插不上手,所以”春诗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乌拉那拉氏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
“这也不怪你,姚嬷嬷要真是那么容易对付,爷岂敢让她打理后院。”乌拉那拉氏每每提到管家权都忍不住咬牙,明明她才是福晋,可爷却从来不给她福晋应有的体面。
对于胤禛的指责,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都不能生了,难不成还真贤惠地看着别人凭着孩子爬到她头上来不成。
春诗点头,这姚嬷嬷真要好对付,武庶福晋怕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不过眼瞧着机会就在眼前,春诗不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