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就到了十五这天,依着规矩后院女眷但凡没什么特殊情况的都得去正院请安,武秀宁也一样。
武秀宁带着澜衣从揽月轩出发时,目光下意识地扫到毫无动静的竹意轩一眼,嘴角微扬,看来乌雅氏这病可比她想得严重的多,都七八天了,居然还没有全愈,这心思可不是一般的重。
不过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没有搅进这趟浑水里,倒是给自己留了几分生机,不然她可真要成为这后院第一个刚进府便失宠的妾氏了。
如今的胤禛有意借着宠她敲拉那拉氏等人,那她就必须抓住机会,不管是留个虚名还是得个实惠,这十天的恩宠都已经接近极限了,就算是再添个一两天,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因为胤禛还不是那个做主的人。
不管是宫里看重规矩的康熙还是一心只为私利的德妃,这一个个的都盯着他,根本不可能任由他独宠一个女子,所以她现在拥有的宠爱都只是流于表面的虚名,真正能让她抓在手中的是胤禛间接给得机会和她暗地里收买的那些人手。
“主子,你真的不担心福晋她们联合起来为难你吗”澜衣小碎步快走两步凑到武秀宁身边,见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忍不住出声问道。
武秀宁转头睨了澜衣一眼,轻笑道“为什么要担心”
“因为那些人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得宠。”澜衣想着进府前后的种种,这吊在半空中的心不仅没有落回去,相反地提到了嗓子眼。
“瞎说什么”武秀宁看着澜衣这一脸忧心冲冲的模样,低声安抚道“放心吧,福晋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她做这么多事也不过就是想要探一探我的底,顺便给李侧福晋添添堵,剩下大概就是女人的嫉妒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主子我现在有爷宠着,所以她们再眼红,那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胤禛是什么人,他可以容忍别人愚蠢,却不能容忍别人挑衅他的权威。
他宠着她或许有对她满意的成份在里面,可更多的还是想借此敲拉那拉氏这个偏了方向的福晋。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主子我并不傻,她们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一清二楚,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她们欺负。”武秀宁见澜衣急于说服自己的样子一阵失笑。
澜衣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但是她心里却打定主意等会真要有人敢对自家主子动手,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再让主子受委屈。
武秀宁到正院的时间不早不晚,同上次敬茶时差不多。不过让武秀宁没有想到的是她都提早过来了,其他人还能先她一步等在这里,看来她得宠的事情把这些人刺激的够呛,一个个连觉都不睡,上赶着过来瞧瞧这端庄贤惠的福晋到底要怎么敲打她这新上任的宠妾吧
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武秀宁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可能早就料到会有一出,倒也没觉得多惊讶。
连续被宠十天,武秀宁原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显娇艳,少女独有的清纯和女子的妩媚交炽在一起显得尤为亮眼,而她这一副备受滋润的模样落到其他人眼里只觉得无比扎心。
武秀宁可不管这些,踩着小碎步慢慢地走到屋中间,目光扫过因着有孕显得越发笨重的李氏。此刻的她端坐在椅子上,表面上看着没什么,细看就会发现被她攥在手中的帕子早就变了形。乌雅氏因病未到,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表情各异,一眼望去,恰好可以将她们眼底的嫉妒看得清清楚楚。
“婢妾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武秀宁态度恭谨地冲着乌拉那拉氏行礼问安。
乌拉那拉氏愣了一下,习惯性地打量两眼,她本以为武秀宁能让爷一再破例,定然会像李氏那样变得日渐嚣张起来,谁曾想再次见面她竟规规矩矩本本分分,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免礼。”很快回神的乌拉那拉氏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的小桌上,轻声道。
李氏最是见不得乌拉那拉氏这贤惠大方的作派,明明心胸比谁都小,却偏偏装成一副贤惠大方的模样,没得让人恶心。不过她还记得今日过来的目的,更记得武秀宁那让人心惊的表现。
连宠十天呐
当初她得宠时,最厉害也不过一个月七天,还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武秀宁一进府就连续承宠十天,瞧这架势好像还会继续,如何能不让人心惊
“福晋,您行事就是太过拖沓了。这新人入府,正是立规矩的时候,与其因为放纵养大了某些人的心,还不如早早地敲打,以正规矩。”
李氏素来爱掐尖要强,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那是半点亏都不肯吃,行事看似直白却也狠辣,若不是碍于胤禛,她今日就不是拼这一张嘴,而是直接想法动手了。
面对这样的指责,这要换成上一世的武秀宁,肯定会面红耳赤,诚惶诚恐,一脸本分地等着乌拉那拉氏为自己做主。可惜这一世的武秀宁心怀怨恨,戾气十足,还甩到所有的包袱,所以她费再多的心思,这拳头也注定只能打在棉花上。
武秀宁此时的身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