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州新平县,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正在山道上疾奔,为首将领正是从甘州进京的郭宋,他接到天子紧急宣召,进京对策。
坦率地说,天子的宣召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从沙州之战的冷淡旨意便可看出,天子已经决定冷处理西域之事,自己也是出于一种责任感才写了那份奏折,原以为会石沉大海,没想到天子居然下旨宣召自己。
郭宋便隐隐猜到,恐怕天子这次召自己进京,一定和西域有关。
郭宋加快了马速,在官道上一路疾奔,激起滚滚黄尘。
两天后,郭宋率领一百亲兵抵达了长安。
郭宋让亲兵在城外客栈休息,他带着杨骏和赵秀进了京城,城门处,便听见有人议论,“不知金身圣像怎么样了?道宫烧得好惨。”
郭宋一怔,问守城士兵道“请问,哪家道宫走火了?”
“你不知道么?清虚宫昨晚起火了,火势很大,最后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
郭宋大吃一惊,催马便向晋昌坊奔去,片刻,奔至晋昌坊,一进坊门他便呆住了,金身阁竟然被烧成一片白地。
他催马奔了过去,只见清虚宫也几乎被烧成白地,空地上搭了数十顶帐篷,一群群道士一边哭着,一边忙碌收拾。
郭宋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师叔!”
郭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回头,见清风又惊又喜地望着自己。
“清风,这是怎么回事?”
“小师叔,你去看看师父吧!我们被人害了。”
郭宋心中愈加惊疑,连忙问道“你师父在哪里?”
“师父病倒了,小师叔跟我来。”
郭宋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杨骏,快步跟随清风前往大帐,大部分李甘风的徒子徒孙都认识郭宋,纷纷跪下泣道“师叔祖给我们做主啊!”
“大家放心,清虚宫若真被人陷害,我一定会讨回这个公道。”
其实郭宋更关心师父的肉身,他快走两步,急问清风道“师祖的肉身也被烧毁了吗?”
“没有,师父事先把圣像转到地宫,安然无恙,只可惜二师兄,哎!”
郭宋有点糊涂了,什么叫事先转移,难道师兄知道这场大火要发生?
他们走进一顶大帐,只见大师兄李甘风气色很差,躺在一张床榻上,妻子正在给他喂粥。
“师父,小师叔来了。”
李甘风看见了郭宋,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师弟,我们被被害惨了。”
郭宋上前握住师兄的手,沉声问道“师兄先告诉我,是谁干的?”
“是是藏剑阁。”
郭宋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冷冷问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吧!老四老四已经被被他们杀了。”
这句话俨如一声晴天霹雳,将郭宋顿时惊得肝胆皆裂,他呆了半晌,巨大的悲伤涌入心中,他眼中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郭宋强忍满腔悲愤,咬牙问道“把前因后果告诉我。”
“老四为什么被藏剑阁杀死我不知道,但老四的妻子和孙小榛逃来京城,听说孙小榛也被杀了,老四妻子下落不明,她好像还怀了身孕,藏剑阁为了追杀她,让我三天内交人,否则就烧毁清虚宫,莫说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人,就算见到我也不可能交给他们,结果昨晚忽然起了大火,整个道宫很快变成一片火海,烧死了两个徒弟,还有十几个徒孙,他们为什么这样心狠手毒,我恨啊!”
李甘风一边说,一边捶打床榻,嚎啕大哭。
孙小榛也死了,郭宋又是一阵悲伤,他抹去眼泪问道“你说四哥的妻子是谁,是不是那个王剑影?”
“应该不是她,据说不会武艺,很柔弱的年轻女子,应该是老四另外娶的。”
郭宋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道“师父的肉身是不是没事?”
李甘风抹去泪水道“他们威胁要放火烧道宫,我就担心了,提前把师父的肉身请到地宫,二徒弟天羽在地宫守护,火灭后我去地宫查看,师父肉身安然无恙,但天羽却却死了,他是被活活闷死的。”
“然后呢?”
“今天上午礼部来人,责怪我们照顾金身圣像不周,要求我们把圣像移交给玄都观,师弟,我现在现在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郭宋按住师兄的肩膀道“仇要报,但生活也要继续,可以把圣像送回崆峒山,师兄不是买下玄虎宫了吗?先转移过去,等清虚宫重建好了再回来。”
“你说得对,我们先回崆峒山,可是老四”
“四哥的事情有我,你就别管了,三哥呢?”郭宋忽然想起没见到张雷。
“他正好去灵州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小鱼娘你见到没有?”郭宋又问道。
李甘风摇摇头,“我一直没见到她。”
郭宋心中奇怪,小鱼娘到哪里去了,他收回心神又对师兄道“师兄今天就走,省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