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城门的旅帅走了过来,高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匡县做什么?”
“我家公子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从历城县过来,去京城,路过贵县,对赶集很好奇,特地进城看看。”许荆南不卑不亢地回答。
旅帅盯着郭宋的马匹道“现在上面要求严查李正已派来的探子,你们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如果确实无辜,我自会放你们走。”
郭宋见他盯住自己马匹,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便知道他是想谋自己的火龙王,郭宋冷笑一声,拔出剑左劈右砍,瞬间,四根指着他的长矛都被砍断,只剩四根木杆,若不是他怕打草惊蛇,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我们走!”
他纵马冲出城去,士兵们拿着断杆发呆,谁也不敢阻拦他,许荆南也一催马匹,跟随郭宋身后冲了出去。
旅帅见到嘴的鸭子飞了,气得暴跳如雷,挥鞭抽向几名士兵,“一群蠢货,谁让你们放他走的?”
郭宋和许荆南回到军队临时驻地,这里深入瓦岗山约十里,属于瓦岗山外围,在一座山腰处,地势比较平坦,四周都是参天大树,要走一条深沟才能抵达营地,背后便是莽莽山林。
这个位子选得不错,进可攻,退可守,高处视野开阔,即使有来犯之地,在山沟处也能将其歼灭。
士兵们已经砍下数百棵松树,准备开始建造木屋,这时,郭宋和许荆南回到了营地,梁武迎上来笑道“士兵们打了上百只野味,今晚可以给大家打打牙祭了。”
“有什么好东西?”郭宋笑问道。
“有野猪、獐子、鹿,还有一头黑熊,野兔和山鸡就不算了,够大家吃两顿。”
郭宋点点头,“今晚好好吃一顿,早点休息,明早五更时出发,去拦截粮草物资。”
当天晚上,士兵们点燃了几堆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炙烤野味,美美大吃一顿。
次日天不亮,郭宋便亲自率领八百名士兵出发了,留下两百人看守营地和马匹。
士兵们有的穿布衣,有的外面套着皮甲,有的穿铠甲,头盔也有戴也有不戴,有的拿长矛,有的拿铁棍,装备参差不齐,队伍也不整齐,这就是典型的流寇军队的装备。
事实上,以郭宋一千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占据匡城县,如果真是李汉惠,他或许会这么干,他在山上呆腻了,渴望获得某个军阀的收编。
但郭宋不能,他必须低调,必须在各军阀眼中,他就是一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流寇,那只有占山为王,才会被视为山贼流寇,一旦他占据县城,他的性质就变成军阀了,立刻会被人关注,这就和他的初衷相违背了,扮猪吃虎才是他的追求。
郭宋自己也没有用他的方天画戟,他的方天画戟是神兵,就算大唐将军也未必能拥有,何况一介草寇,他用的是一根做工粗糙的大铁枪,重六十余斤,这才和他的身份相符,穿的是低级将领配备的铁锁甲,头戴烂铁盔,骑另一匹黄马,脸色涂得微黑,眉毛画成粗刷,看起来颇为凶神恶煞。
卯时正,匡城轰隆隆敲响了鼓声,三百多辆大车满载着粮食、草料、布匹、铜钱和食盐离开匡城县,前往南面三百五十里外的陈留县。
三百多辆大车都是从民间征用,所谓征用,就是一文钱使用费不给,还要车夫自带干粮,如果出现损失也不会补偿,当然,有些官府好一点,就会免去这些车夫的劳役。
三百名士兵在一名校尉的率领下护卫着车队,这支军队其实是田承嗣的河北军,化整为零,分布在各县,有效地控制中原地区。
李灵曜的八万大军有一半都分散去各地,还有四万人驻扎陈留县,李灵曜要求各地先把库存的军粮物资全部运到陈留县,然后再根据各县驻军人数进行分配。
大车队伍出了匡城县,浩浩荡荡向南进发,他们将在两天后抵达陈留县。
队伍刚离开县城不到十里,忽然从一片密林中冲出一支队伍,拦住了他们去路。
士兵急向校尉禀报,校尉张英催马上前,只见对方军容杂乱,居然还有人拿着锄头,一看便是草寇乱匪,他心中大怒,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流寇,活腻了吗?”
郭宋长铁枪一横,瓮声瓮气道“我乃伏牛山李骏,千里迢迢来贵地,军中缺乏粮草,识相的,留下粮米大车,我可以不杀你们!”
张英气极反笑,居然是从伏牛山跑来的流寇,他见对方长枪粗陋不堪,便心存轻视之意,催马挥刀冲上来,大喝道“想要粮草可以,先问爷爷这口刀答不答应。”
他刚跑到一半,忽然轰地一声,连人带马踏入一个大坑,坑虽然不深,但战马的腿却断了,将张英甩出去一丈多远。
郭宋大笑一声,挥枪上前,一枪结果了张英的性命。
他挥枪大喊道“兄弟,冲上去杀啊!”
八百名士兵齐声大喊,向车队汹涌冲来,车夫们见势不妙,跳下大车便逃,他们的逃跑严重影响了士气,加上主将已死,士兵们无心恋战,也转身奔逃,几名旅帅喝止不住,也只得催马跟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