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和梦,白天,不大存在,阳光其实一样照著,只是被冷气和四面墙取代了。
午后,北平夏天马路上的窒热的灰尘,像雾似的凝滞不动。灰色的街道、灰色的房屋、灰色的车辆、灰色的川流不息的人群整个城市全笼罩在凝重的使人窒息的灰色中。
程迦打开车门,落脚走到金黄的枯草地上,前后望,蓝天荒草无人烟。她索性倒在金色的草地里晒太阳,闭上眼睛,阳光把她的世界染成红色。只有风在吹,世界安静极了,苍茫,盛大。蕴藏着澎湃的力量。
我们坐在墓园低矮的围墙上,在石榴树的树影之下。再过一两个月,成片的焦黄野草会铺满山坡,但那年春天雨水绵绵,比往年持续得久,到了初夏也还不停地下着,杂草依然是绿色的,星星点点的野花散落其间。
我们缘着倾斜乱石,摇摇欲坠的城墙走,枯干一片,不见一株垂柳绿荫。砖缝里偶而有几朵小紫花,也莫有西山上的那样令人注目我想着这世界已是被人摒弃了的。
四月过去,五月来临那是个明媚、恬静的五月。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是天空碧蓝,阳光和煦,微微吹着西风或南风。如今,植物生机勃勃地成熟了劳渥德抖开了它的秀发,成一片绿色,到处都是鲜花大榆树、榉树橡树的骷髅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