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的眼前。
这是一个智近乎于妖的恐怖存在,也难怪当年他能凭借一己之力搅动山海,至天地腥风血雨,乾坤欲倾
此刻,不等陶德意志占据半息,玉障似人格分
裂般,又换做邪笑模样,傲然挺立“上次秘境中,你竟妄图借蝼蚁之手,击杀你我这具完美的肉身,可惜反助本圣一举荡平了百里氏。呵呵呵放心,什么莫家、云家、幻天之流,还有你那小师弟的五行宗,都会一个个消亡。”
说着,他耸了耸肩“当然在这之前,你得听话”
不得不说,陶德的元魂之体确实强大,墨灵圣主夺舍之后,竟不能将其残魂完全炼化蚕食,且还会寻机滋扰,可见陶德之姿,势同天纵。
可现实却十分残酷。
天纵之姿的陶德,却为命运所戏,如一颗失去自由的棋子般苦苦挣扎,每每以为将见曙光时,却又发现仍处黑暗,而无能为力。
但那曾今憨厚耿直的乡野书生,却依旧试图以自己这卑微似浮萍般的渺小赤心,执着地想要去擎天之盖。
也许,自书生义无反顾地踏出桃花村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心声。
那是一个曾今不愿满足当下的少年,想要功成名就的进取学子,想要证明自己我非一介布衣的英武背影。
猛然间,玉障竟面露惊颤,其右手竟颤抖着抬起,正在凝指如锥刺向着自己的脑门缓缓刺来
他面容不断变换,忽如陶德坚毅昂扬、忽如玉障邪异狰狞,口中却铿锵有力“我陶德本为乡野小子,却受仙师教诲,岂能助纣为虐魔头天地不察尔邪,我自戕身,可也”
墨灵圣主没想到陶德这区区蝼蚁,竟然有如此顽强的意志,还能在被自己夺舍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自己的言行此刻甚至还要自戕肉身,让自己圣魂无处寄存。
若叫其得逞,自己即便再寻得其它肉身,也无法与这完美的元魂之体相媲美,必将实力大损
但这一切终究是徒劳的。
此刻,他已慢慢占据主导,面容狰狞道“我的陶德啊,你竟然还想杀本圣呵”
哼笑声出,但见不远处,正有三人被几名阴森的死卫押解而来,蛮横地推向了残石高台下。
见得来人,玉障那震颤欲点刺向自己的手指,竟猛然怔住
其面容更是隐隐幻现过去的样貌,震惊道“婷婷诺”
来人正是那离开桃花村,踏上寻找夫君之路,对陶德一往情深的发妻,赵婷诺。
当然赵婷诺左右还有二人,乃是陶成文与陶成武兄弟。
只是此刻三人,乌发凌乱,似带有一些伤痕,显然曾有过一番抗争。
玉障这一声呼唤,赵婷诺已抬头痴望而来,她怀抱一婴孩泪眼婆娑着“夫君”
陶成文兄弟见眼前之人,一会儿玉障模样,一会儿又似陶德的模样,他们已顾不得许多,霎那双双跪地,哭拜请罪道“主公,我等无用,未能保主母与小主安危”
“小小主”闻得兄弟二人之言,玉障已惊颤着化定陶德容貌。
他望向了赵婷诺怀中,那还在襁褓中正在啼哭的婴孩,似惊又似痴惘“我我的孩儿”
赵婷诺含泪点头“我们的女儿”
可就在这时,陶德竟周身魔气升腾,似成魔影而显圣
他浑身僵直,唯有头颅摇动,难以置信道“不不可能”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当年虽然与赵婷诺结发成婚,但却相敬如宾,从未碰对方一下,为的就是不将这痴女子卷入其中
可为何,婷诺还会诞下
想到这儿,他猛然看向了身旁已霎那乍现,禁锢自己行动的魔影“是你”
魔影无相亦无面,却双眸幽芒,桀笑不休“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当年你意图镇压本圣于方寸山内,以为本圣就看不出其实你的心里已有了她”
此言一出,赵婷诺猛然悲喜抬头,似无憾此生。
此刻,墨灵圣主已啧啧感叹“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你将自己挚爱的师妹,拱手让给了自己的师弟,却又不敢去爱、去碰自己的发妻。真是悲哀
哎谁叫本圣最是仁慈,便只得帮你买醉,也好拨开你心中那压抑的欲望之火,好美美享受人间这美妙绝伦的男欢女爱”
桀桀的怪笑声起。
陶德似刹那忆起当初自己在府中书房内,那夜闷酒莫名买醉的画面。自己醉意朦胧中,似曾有人推门而入,身若轻蝉,语似柔水
顷刻间,陶德已明白了一切。
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皆在这可恶的魔头掌控之中,如盘中棋子任人摆布
想到这儿,那仿佛早已被抹去的记忆霎那于眼前,自己终究还是留下了儿女情长。
此刻,他如挖心之痛一般,含泪而视正梨花带雨的赵婷诺和其怀中啼哭的婴孩,心如刀割地摇头悲切而笑“呵不该有她不该啊”
赵婷诺本就不笨,自然明白了夫君的话中深意。
她含泪微微点头,神色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