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漠黄天,日夜轮变。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暗淡,苍茫无垠的大漠银海正笼罩在如墨虚空之下。
黄天大漠暑去寒来凛风呼啸,终入漆黑的暗夜。
而此刻的三英寨堂舍内,洛羽依旧安宁侧卧,那张苍白的面容上,似乎多了些许红润之色,不再显得那么消瘦。
而那半空中,正在不断自行重复凝聚的尘埃心字,却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
这种诡异而玄妙的一幕,仿佛就像无形之中正有一位刚启蒙识字的孺子,在以空间为纸、尘埃为墨、心念为笔,不断写画。他写错了,便随手涂抹,再重新不厌其烦的来过,且越发频繁极速了起来
忽然,昏暗的堂舍内,那正在极速聚散变化的心字,竟定在了半空,不再飘散,更不落下。且隐隐闪烁着淡淡的荧光,似萤火欢愉,亦如漫天星辰般璀璨。
而好似沉睡般的洛羽,竟发出了轻松祥和的梦喃声“啊身而本我,我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若心无旁骛。”
此声喃喃,似大梦初醒,却又如在梦中语。
“然我念无心生灭,我念无物生灭;心念若剑,则见万象真玄,万象驭念意生,当去贪、嗔、痴三念一念一霎那,一念一永恒,唯有当下证我剑意叩天门。”
霎那,只见正侧卧如梦的洛羽,竟向上随手挥袖,那漂浮的心字中,戈外三点,竟随之烟消云散
而那独留下的一笔戈画,则渐成力斩戮驰的剑印状,发出了高亢至惊劂天地间一切心魂的剑鸣声
此刻,在外震惊而望的霸波儿,只见得在这一声高亢的剑鸣之下,仿佛天地寒夜凛风霎那而止,如天地初开前神祇的一声呐喊,令人心灵惊颤,心生仰望而欲伏地虔诚而拜。
霸波儿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不容自己多想,她已被四周空间的诡异变化给彻底震在了原地。
因为此刻她的四周,目力所及,神识所感范围,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在这不可抗拒的剑鸣余音下,无声地悬浮而起
岩石、枯木、草灌等等,乃至那微末的亿兆无量沙尘,都如有了生命一般,闻声而起,共振八方
“这这是怎么了”她彻底懵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可以断定的是,这一定和自己的主人,洛羽有关
与此同时,正侧卧着身罩金辉神光,却再没有任何动作的洛羽,只微微声而出“意定惚神往,身死涅神活,神游在天象,却困当下身哎”
言罢,长叹声出。
而这一叹,似自然而然中,流露丝丝遗憾之意。
可就是这看似极为寻常的一声叹息之音,却让霸波儿那呆滞的表情变得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生怕影响到公子参悟。
因为就在叹息余声未落之际,那正漂浮着,只剩下一笔戈画的尘埃心字剑印,竟再次剑唳八荒,如沉睡的神祇苏醒一般神威浩荡。
堂舍内外,乃至整个三英寨竟被无形之力,瞬间绞戮成空
而周遭八荒神识目力所及之地,万物似受到了召唤,已顷刻震颤形散,似化万灵升空
与此同时,那一笔戈形剑印,已完全遁掣入洛羽的体内,随即九天异象生。
隐约间,仿佛正有天门微开一线于九天,背映流光星转如轮,左右落霞飞云似台,恍若仙神之域
当此之时暗夜之中,天地似有玄妙仙音流转,若那大道之声环绕于天地间
与此同时,离三英寨数百里外的大漠南陲戈壁之中。
此刻,正有一大肚翩翩的胖老儿独立在一小石丘顶上,。
他身虽胖,但那袒胸露肚皮,迎风背双手而傲立的架势,简直恍若不羁世俗的世外高人。
简直是头顶暗夜,脚踏人间,如天地间的一道臃肿的光亮。
他遥望着远方,那隐隐闪烁霞光掠影的虚空,尽显高人风范的微微点头道“无心之心,一叹鸣天霎那,竟窥大道,果然奇才呀真是令人嘘嘘啊都舒服”
忽然,叫男同胞们极为熟悉的哗啦啦淄水声,不合时宜的自胖老儿身下响起高人风范霎那随水花声落
而就在此时,其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了野蛮的呼喝声
“死秃驴撒泡尿站那么高干什么以为自己是顶风尿三丈的高人他娘的给爷下来”
话音未落,胖老儿背后那正紧缚着的双手,是霎那间便被一根结实的绳索向后拉直
他见之大急,惊呼道“唉唉别呀还没尿完善哉啊”
惊叫声中,胖胖已在水花儿溅射夜空中,被蛮力给无情地拽下了石丘。
随即,显露而出石丘外一群正围在篝火边的荒人
只见那荒人首领,正拽着一根绳索,一脚便踩在了跌倒在地的胖老儿脸颊上,按地死命摩擦,同时臭骂道“他娘的死秃驴,撒泡尿还叨叨个没完没了哼今夜,非烤了你不成。”
胖老儿虽满脸沙土,却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不可,不可呀汝等要善哉,善哉我看尔等也并非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