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起,浪淘沙,儿郎穿银甲,配晶章。烽烟起,魔遮山,儿郎南山下,卫我河山......河山...何殇?父死儿上,枕戈衫,儿郎闻鼓喝南山。天苍苍、水茫茫...何问子孙还...北山?」
清五山,北。
苍凉的歌声未落,山巅处,已冲下一名浑身浴血的山海卫。
瞬间,众清氏族人已为之气息一凝,渐露悲凄...。
那擎旗的山海卫,已立石上,咬牙,振臂疾呼厉喝:“山主令,但有能力提晶章、披银甲者,速援南山!”
此令一下,便预示着南山战事危急,这些未及成年的孩子,也不得不奔赴战场。
水灵族的寿命虽不及天灵族绵长,却也是人族的两到三倍。尤其是他们的幼年至中年这段时期,可长达至两百年。也就是说,百岁正当年轻。其族中未过五十者,皆非成人之年。
而来人之所以提及能提盾披甲者,便是因为在千山域海中,空间重压极大。这银甲、晶盾便是烟雨阁专门为水灵族炼制的独有护器。水灵族人只要披挂这银甲,便可抵消不少重压的束缚,手中晶盾不仅可以防御,还可如先前那般飞雨结阵云云。
也就是说,如果连负盾甲的力气都没有,那也无需平白去送死了。
很显然传令一到,这些少年便需赶赴南山,驰援山海卫。虽然他们已披甲持盾,但毕竟年幼,与真正的山海卫相比相差不知多少。可想而知即便此番能守住清五山,不知能有几人还北山?
可若非万般无奈,清氏族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孙去送死。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
此刻,数百尚显稚嫩的身影,已随残破染血的山海卫旗帜向山巅奔驰而去,蜿蜒如瘦弱的银龙。
北山道场上,雕像下,‘哗啦哗啦’的骨卜依旧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吧嗒!
忽然,一根骨卜掉落于地,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之耳,撼人心。
巫老瞬间便睁开了深陷的双眼,随即颤抖地伸出如枯枝般的老手,拿起了那根似乎正寄托着一族命运的骨卜,抖动地观看了起来。
四周一片死静,唯有南山的厮杀战鼓声和他们的呼吸声,在不断地敲击着众人极速跳动的心弦。
“天不绝我清氏呐~!”
忽然巫老展开双臂,如癫狂了一般向天高呼。
无数族人纷纷围上,迫切询问。
“巫老...卜象是什么?”
“巫老,我族有救...?”
那巫老已面带激动的颤抖道:“卜曰...上上,天乾...青青。我族定可逢凶化吉,逢凶化吉...。”
“真的...我族有救了!”四方响起了喜极而泣的欢呼声。
水灵族人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下,用水生火热来形容都不为过。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向天上先祖的英灵寻求一丝安慰,哪怕明知虚无缥缈,他们也会选择相信。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先前为孙儿哑歌的老者,已走进连忙询问道:“是...是其他四山前来驰援我族吗?”
巫老则显得神神叨叨地指空道:“卜通列祖英灵,岂可窥露?不可露啊。”
“对...对对!”老头连忙点头,显得颇为紧张:“露了就不灵了...”
就这么在期待中默默翘首等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山南处竟传来了震天般的欢呼声。
“邪魔退了...!”
“我们赢了!”
山北处的清族老弱闻之,顿时一怔,闻山巅金鼓声果然停歇,顿时欢腾高呼。
可不过片刻,那华发老头已是脸色苍白,惊疑道:“我孙三儿为何没有回来?”
众人闻之,皆心神紧绷,议论纷纷起来。
“是啊!不是退了嘛?为何孩子们没有回来?”
“该不会...?”
...
清五山,山南。
此刻的南山一侧,已是殷红侵染大地,如披上了一层红裳。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随处可见一具具没了生气的尸体,在空间重压下,正紧紧拥抱着殷红山体。
他们有身着黑衣劲装的墨灵邪族,亦有银甲破损的山海卫,满地可见染血的碎石和裂损的晶盾。
当然,这其间也有那些未及成年的男孩女孩身影。
此役,千名山海卫战死大半,伤者更是无数,几乎人人带伤。那后续赶来驰援的童儿军,本就赢弱,又初经战阵,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半之数,堪堪两百零星。
也就是说,加上这两百余童儿军,如今南山的守备力量,不足六百数。
站在壁垒上,望着正在退去的近千墨灵族人,那英姿婀婀的女卫守右手流水长刃,已化回原形。
身旁一名胸甲破损的年轻山海卫女子,流露着劫后余生的神色,来到了她身旁,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