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泪孤海湾畔。
泪孤海乃是由辽阔无边的神赐大陆所环绕的一片巨大淡水海域。为何用这海字称之自然是其宽广无垠如同大海一般。对比那大陆之外的星辰海海域,应该也是毫不逊色吧。
星尘海有多大他却是不得而知,只听闻人说星辰海之所以叫做星辰海,乃是因为越往大海深处,便越是能清晰的看到远处星辰罗布璀璨耀眼,就算是晴朗的白昼亦是如此,倒是叫人神往。洛羽虽然很是好奇,却也知道星尘海离自己很遥远,倒是这泪孤海近在咫尺。
泪孤海距桃花山谷只一里许,而此时海湾之处正有一耄耋之年的老者,正提竿垂钓于一处磐石之上树阴之下。老者头戴竹斗笠,身着月白麻衫,清风徐徐,衣摆正如祥云般随风飘荡,此时虽天气炎热,却也树影婆娑海风拂面,碧波如鳞倒是难得清凉怡人处。
此刻,在这磐石之后,那茵茵青草之上,正有一少年手持木剑,聚精会神的做着重复收剑,出剑的动作而击出的目标,乃是那吊挂在树下的一枚铜钱,确切的说应该是铜钱中间的一方小孔
自从两年前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夫子便教他识字,如今不仅收他为弟子传授学业,更是教其剑术。虽让他心是两世为人心,却也更是感激涕零,自己唯有勤学苦练,方可不负夫子孜孜教诲才是。
他感念钱夫子,初时学剑也有意学有所成,毕竟哪个男子心中没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武侠梦
可惜不幸的是,夫子传授剑术与教学问一般,叫他完全摸不清头绪,也不知这练的是何剑术与剑法只教他一味的击打眼前的钱眼,日日如此,月月如此也许这便是练就传说中的快准狠吧,洛羽如是自我安慰虽说总觉着有些自欺欺人,可万一成了呢。心中虽有疑虑但他也不多问,只埋头苦练,因为他了解夫子,夫子言教必有其深意所在,而自己只需照做从中领悟便是。
在外人看来洛羽入夫子门下最晚,然而虽然年岁最小,但却显得最是成熟,一向最为机敏聪慧。别人不知,可洛羽自己却是明白其中缘由,每每如此他总是微笑而过。
自从陶德师兄业成出师之后,如今便只有他与灵儿那丫头了。夫子对弟子学业极其严苛,但对钱灵儿却很是宽容放纵,陶德与洛羽二人独处之时常抱怨夫子偏心不公,尤为所授君子之道。但二人却也只限于私下大义凛然义愤填膺,却从不敢当面直言,就连在钱灵儿面前都不敢提及夫子半字不是。
“六十七,六十八”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口中默默计数。可数着数着洛羽忽然不再出声,甚至心中也不再去默念,那令自己甚为煎熬的数字,随之而来的却是些许的轻松。
洛羽却未发现其手臂上的那对胎记,竟微微闪烁了一下
毫不知情的洛羽,此刻,正坚定不移的出剑、无声的收剑,眼神慢慢锐利,注视着铜钱方眼处,而眼中却只剩下那半寸方圆世界。
此刻,洛羽正沉浸在一种玄妙的世界里不停出剑收剑的他,竟然惊讶的发现周遭环境似是不再清晰亦或者说是消退一般,而眼中竟只有那穿过铜钱方眼的一方世界,与自己手中明明很是快速,却感觉无比缓慢向前的木剑更神奇的是铜币之上字迹,竟然肉眼清晰可辨,就连那锈迹斑斑,点点坑洼的纹理都无所遁形手中木剑破风一往无前,剑尖离钱眼方孔只半寸,竟戛然而止,带起微弱蚊蝇的铜吟声响
“嗡”
小巧的铜币并未与剑相触,却随着声响入耳,向后微微荡开
洛羽一阵恍惚心中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奇特的感觉是我感官变强了还是幻觉
恰在此时,夫子沧桑的声音,自前方磐石之上随风传来“为何不数了”
洛羽心中惊疑正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当听到夫子似隐隐夹杂欣慰之意的声音。他顿时惊醒,看了看已然清晰明了的四周景色,再望了望那一方仍在独自微微晃动的铜钱一切竟已然回归平常,方才画面如同从未发生一般。
他眉头轻皱拿起木剑打量片刻,似是明白些什么,随即莞尔一笑道“弟子不数,是为跳出虚幻枷锁,看那不一样的世界。”
洛羽知道夫子施教之法特殊,平常起居、物事、言谈间一应事物皆可拿来引喻说教,同时深通举一反三,引物寓理之道。
而钱夫子听洛羽如此说,果然来了兴致,笑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洛羽闻之心道一声果然,随即望向此刻那已然静止的铜币,一边回忆一边认真道“铜币上清晰的文字、锈迹都很大很近像是近在眼前木剑前刺带起的风声清晰入耳很快却又奇慢无比弟子说不清,总之像是进入了一方世界对应该是一方世界。”
洛羽不知如何形容当时境遇,只得勉力为之。不过他这刚一说完,磐石之上居然传来夫子爽朗的笑声。
随即,夫子回头欣慰道“小羽你悟性不凡,尤胜于你之才学,那你说与为师听听,何又为一方世界”
被人夸赞总是愉悦的,回答问题总是痛苦的。
洛羽摸了摸鼻子,露出一脸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