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在总理专属的特快列车上,听着耳畔响起的汽笛长鸣声,眼中所见的窗外景象飞速倒退,逐渐化为一片片略显模糊的光影。
到了此时,止水方才长长呼出口浊气,意识到自己暂时脱离危险以后,脸上的疲惫之色再也掩饰不住,就连目光也隐隐有些失神。
左右打量一眼周围,见这间装潢豪华的列车室内只有自己一人,便轻轻松开手臂,把怀里的包裹放在旁边的松软坐垫上。
挪开后,止水这才发现,暗红色的粘稠血块,已然有部分牢牢粘在了胸前,将这件黑色紧身衣,染成了浓郁无比的深紫色。
锋芒落尽,忍刀缓缓归鞘,双手往前方伸去,搭在面前的栏杆上,权且充作支撑力道。
血污遍布的手背,条条青筋像是才反应过来,逐渐恢复正常,止水头颅垂下,凌乱的碎发遮在眼前,万花筒重新变为黑瞳,紧紧闭上。
‘结束了吗?’
一个疑问,涌现在止水脑海之中,让他忍不住再度回想今天的一系列遭遇,只觉得三观好似在不断被摧毁,又不断被重塑。
光惠,野乃宇,雷同,小冬,不知火草间……
一张张面孔,或狰狞,或落寞,或悲伤,或沉凝,或精神错乱,或饱含深意,或冷笑不止,或无奈叹息,一天发生的事情,精彩程度甚至超过了止水过往十年相加的总和。
此刻,尘世的喧嚣远去,只有窗外划过的风声,铁轮与轨道摩擦时传来的隆隆轰鸣,响彻耳畔,
止水的心头渐渐安静下来,乱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好似也随之恢复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便忍不住回想,不知火草间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火之国政体,研究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比起上述的问题,止水倒是对那个神秘的军区长官更感兴趣一些,毕竟对方结结实实的帮了自己一回,虽然不知道缘由是什么,但他心里却明白……
没有不知火草间,没有当下乘坐的这辆列车,他有很大概率被野乃宇的部下们拦住,最后死在火之国,即使他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结果恐怕依旧不会有太大变化。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止水清楚自己今年只有十岁的事实,不论是体力还是查克拉,他此刻都已经抵达了极限,火车站对峙那一会,雷同如果早点发起战斗……
他八成,会坚持不到不知火草间等人的救援。
觉醒万花筒写轮眼属于意料之外,新生的高阶血继瞳术并不算太过强大。
起码,止水还不能很好的调动双眼中的每一分力量,刚开眼就能施展出须佐能乎,他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更何况,他还用了一次别天神。
大量的查克拉消耗和瞳力消耗,再加上长时间奔跑导致的体力消耗,使止水只感觉浑身每一个细胞都隐隐作痛,尤其是眼球部位,更是完全不想睁开。
‘雷洛真的能治好,不,应该说复活光惠大人吗?掌控生死的力量,时间忍术,真有那么神奇吗?’
‘雷洛……我这趟,真的要去见那个男人吗?’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火之国政体,资本主义,三权分立,究竟又有什么特殊的涵义呢?’
‘算了,琢磨这些干嘛?这跟我一个即将离开火之国的叛忍,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着想着,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不知不觉,止水沉沉的睡了过去,哪怕在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打消离开木叶,离开火之国的念头。
对于止水而言,光惠的不幸遭遇,激起了他心头强烈的怜悯之心,再加上与小冬的约定,便足以驱使他踏上去往风之国的路途。
但这却丝毫没有改变,他心底对高层们的排斥与厌恶。
拯救光惠,是正义感作祟,而成为叛忍,亦是如此,如此复杂,又如此简单,十岁的宇智波少年,讲不出太多的大道理,他只知道,遵循着自己的信念行动……
就可以了。
……
“影山守,你什么意思?”
平淡的语调,好似不带丝毫感**彩,影山守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女人,对方衣服上的血迹尚未清理干净,整个人犹如刚从血泊里捞出来一般,透出一股股森冷气息。
时间,下午六点。
地点,国会大厦二层,楼梯口。
余光扫过野乃宇空荡荡的左肩膀与右胳膊,影山守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从诧异渐渐转为疑惑,总理先生自然而然的装起了糊涂。
“代火影阁下,您如果指的是雷同上忍他们,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那确实源自于我的命令,毕竟他们在火车站聚众闹事,这无疑违反了宪法规定。”
“即使是首相先生当面,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听着影山守不卑不亢的说辞,轻瞥过去的目光,恰好看到对方身后站着的不知火草间和月光绚道二人,见这两个家伙正装模作样的对自己恭敬点头……
野乃宇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