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哼哼了两声,明延帝道“你做事,问题从来不在于对不对,好不好,而是,不够聪明这件事情,你明明可以直接让刘伯平去做全不必你身先士卒”
她张嘴想说话,明延帝道“不放心就派个人盯着,再不放心就自己去盯着”
她就不吭声了。
明延帝笑了“算了,朕也就白说说,你就是你,你要是哪天真能把事情做聪明了,那就不是你了好在你的人也都习惯了,费点儿手脚,总能圆过来的。”
皇后笑道“今天许清一听说此事,立刻拿过那本女禁看了看,然后就去写了一篇文章,说你一定能用上。”一边说着,就笑指了指外头书桌“你阿耶说写的好。”
晏时玥这才看到,立刻拿过来看了看。
许问渠写的这个,可以说是与她不谋而合,主要是从家风教育方面入手,强调主母的重要性,对此书进行驳斥,驳那些人对子女不慈,眼光不长远,不顾及家族等等。
到了现代,大部分人都能认可这些都是封建糟粕,但在此时,这就是主流思想顶多说她“过”了,但却不能说她“错”了。
但现在,许问渠以大义对大义,以正道对正道,以皇权对男权要知道,许问渠是大晏唯一的“六元及第”,赫赫有名的才子,如今又是位高权重。
他是男人之中的“成功人士”,拜吊癌习惯慕的那种“强”,他的一句话,比她说十句都管用。
关键是写的好啊哪怕真的三观不正呢,光文章读起来也是琅琅上口,警句频出,尤其她前段时间真正用功过一段儿,就益发觉得好看。
绝对可以迅速占据舆论主方向。
晏时玥来回读了三遍,赞道“人间杀器许六元”一边还提笔蘸墨,把这句话写了下来,让人给许问渠送过去。
这一夜,镇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圣驾正在吉州,福晏公主亲自砸了戚家书院的场子,这在当地,算是一场风波。
戚家书院束脩不少,入学的又是女子,学的又不是什么能用的东西,贫苦人家是不会来的,来的都是小富之家,在这镇上,可以说都是头面人物了,乍然被人推翻,甚至被人一一上门劝说,这些人心里肯定过不去。
尤其是,来的人还带了大夫和医女,给妻子和儿女检查身体,但凡有膝盖受损严重,终生不能痊愈的,说话的时候都要男子跪着听,这样的奇耻大辱,哪怕没有外人看到,也叫这些人愤怒极了。
愤怒,却不能说。
本来还没人知道,说出来,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叫妻儿跪坏了膝盖
所以就只能拿着合离说事儿。
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没见过堂堂的皇家公主,逼着人家合离的。
再说了,戚家学堂,在很多男人心目中,也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尤其戚云端,男人没有不喜欢的,绝色、清纯,又卑微柔弱,姿态低到尘埃,能把人捧成祖宗,而且那帽纱“无意中”掀起也是神来一笔,不少人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特别的。
即便后来知道许多人都“特别”过,这帽子干脆就是特制的,仍旧忘不了那惊鸿一瞥的美貌。
吉州书院之中,一个青衫书生十分笃定的道“嫉妒。”
他压低声音“女人的嫉妒啊你想啊,这天下,说起最有名的女子,非福晏殿下莫属,可是,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有几个说她好的是啊,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可是,从女子来看,她曾随军出征,又长年混迹朝堂、市井、工坊,哪一处不全是大男人这样的女子,何谈贞洁二字”
他众生皆醉我独清的摇着头“一个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见到贤良淑德,谨守本份的正经女子,怎么能不嫉妒她行事张狂,显然自视甚高,却偏偏不学无术,只能做些商贾之事她自己写不出这样的文字,又怎么能容忍旁人写的出说白了,不过是嫉妒罢了”
旁人都十分稀奇的看着他。
要知道,吉州以前确实是山高皇帝远,大家没事说两句闲话无妨,可是现在圣驾就在吉州福晏殿下刚砸了场子,这位就敢在人前公开说人家是嫉妒脑子不好使吧
遥遥的,有人静静的看着这一边。
书院山长陪站一旁,头上的汗一重又一重,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就是不敢开口。
旁边影卫低声道“这位,就是”
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就是昨天第一个说她觉得学的不错,夫君对她更好的妇人的相公,名叫林丰璜。
其实他倒是少见的,没有被戚云端掀过帽纱的男子,也并不心怡戚云端。
他少年聪敏,十八岁时考中了秀才,然后就娶了一个富商之女,也就是昨天的妇人田氏,岳丈看好他的前程,也没有让他入赘,田氏对他也是十分温柔。
但林丰璜仍是心有不足。
他觉得田氏毕竟是商贾,有些粗鄙,哪怕温柔也温柔不到地方,讨好他时讨好的十分蹩脚,哪怕照应他看书,也没有人家说的红袖添香的味道。
他完全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