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大哭了一场,乖乖的窝在他怀里。
霍祈旌一声不吭的由着她哭,不住的拍抚着她的背。
直到她安静下来,他才温和的道“阿玥,这一次是你错了。”
他停顿了一下,见她没发脾气,这才续道“你太偏激容不得人一点错处。须知人无完人,你真的不该为了一点点小事吵闹,弄的皇上下不来台,弄的大家都难受你既知责任重大,又为何不想想,你当众与皇上发脾气,这件事的影响,也会很大呢”
她立刻就想撑起身体,他按住她“先别忙发火,你听我说,我不是说七郎八郎这一件是小事,我是说,皇上一时没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这并不奇怪,这非常正常。”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皇上不是神仙,不是什么都会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并非夏虫不够聪明不够努力,而是它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概念,你要他如何领会,如何理解”
他摸了摸她的头“大家所学不同,所知不同,所想自然也就不同,不必强求一致也无法强求一致。”
晏时玥缓缓的安静下来。
霍祈旌续道“不懂和不做是两回事,你不该为此就否决皇上,皇上雄才大略,精进不休,兀兀穷年,换了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做的更好了你所有的努力,皇上都看在眼中,哪怕他不能理解,但是他出于对你的信任,还是会选择先放手让你做,这真的太难得而之所以暂时不能理解,我想应该是因为政事繁忙,没有给他学习的时间吧”
是这样么
晏时玥转头看着他。
霍祈旌郑重的对她点头。
然后他安抚的亲吻她的眉眼,带着掌控全局的温柔从容,慢慢的,一点点理顺她身上的尖刺“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想左了,误会了皇上,现在懂了么”
她无声的垂下眼,他续道“再说说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即便皇上真的错了,你这样也不对他是君父可以亲近,不可以恃宠而娇你不可以因为任何事情,对君、对父发脾气你只想想若是旁人对你阿耶乱发脾气,你会不会很生气那你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是的,他说的都对。
晏时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真的是霍家人。
忠、孝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触犯的大节,刻在骨子里的底线,极其重要,重要到无论如何都要去解决。
他续道“你这个脾气,一点就着,也实在是叫人头疼,皇上中途让太子殿下带你下去,我猜,皇上就是看出你要失控,要发火了,所以才想关起门来吵,可是你啊就是不跟着走,你说说你这样的脾气,谁能受的了”
不是他要给明延帝说话,是真的,这位帝王,真的把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都给她了。
晏时玥嘴角一扁,眼泪就往下掉“可是可是我当时就是很生气啊,就是气到爆炸”
“我知道。”霍祈旌沉声道“在这个世上,能让你气到失去理智的人不多,皇上肯定是一个。也不知皇上对这样的特别,是笑是怒。”
她低着头哭。
外头,太子无声叹气,慢慢的抽身走了。
真是深藏不露,他从未发现,这位冷冰冰不言不语的妹婿,居然是一个如此内秀的人物。
他再次有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就好像给烈马套上笼头一样,慢慢的,总能顺服的
室中,霍祈旌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窗外。
下一刻,他随手给她换了个姿势,双手捧着她脸,低头对上她的眼睛“阿玥,你在这儿,嫁给我,生孩子,你安安心心的,在这儿陪我过百年你踏踏实实的,一天一天的,稳着过,好不好”
她下意识的否认“我没有”
“你有,”他定定的道“你一直没有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她瞬间哑口无言。
霍祈旌道“曲斯年说的没错,你一直都给人一种过客的感觉,你永远脚步匆匆,你想要为这个世间你在意的人例如皇上、例如我,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些东西,你想尽一切怒力,想让我们在你不在的时候,也能过的好,你认为这样就是对的起我了。”
她再一次虚弱的否认“不是的”
可是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潜意识里,也许的确是这样的,她觉得她在这个时空是个异类,她一直觉得她不属于这儿。
霍祈旌道“阿玥,你看着我。”
她慢慢抬眼,对着他的眼睛,霍祈旌一字一句的道“唐时玥,你听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从现在,从此刻开始,放弃所有离开的打算,认认真真的做好永远留在这儿的准备,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他的手指点在她心房的位置“心定下来,什么都不要再想。如果还做不到,我就折断你的翅膀,让你没有世界,只有我。”
晏时玥呆了一下。
他说着这样的话,神情却是严肃而平静的,好像就是普通的出现了一个问题,我要解决它,如果平常手段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