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晏时玥很心虚。
她觉得,霍祈阳是被她给带歪了,毕竟她就时常嚷嚷“只喜欢阿耶”什么的。
可是她的阿耶是皇上她忠君和忠阿耶,大体是一致的。再说了,她本身就与任何官员都不同,她的路子不可复制,不可模仿。
而霍祈阳,他只能走正途。
他这个想法,虽然是因为少年时的影响,无可厚非,但他如今做了官,是必须要拧回来的。
所以,罚的对
大家安静的吃过饭,小声商量着,把加盟商的管理办法重新修订了,也拟了年度考核机制,同时,晏时玥决定弄一个申诉机制,让大众去监督。
她叫人打几个密告箱,放置于热闹之处,只能放入,不能拿出。
然后每一个密告箱,都需要有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一把当地官府拿着,一把商部拿着,每个月都派人去开启一次,密告信件,只有曲斯年和她能看,看到之后,会派人核查。
可匿名也可不匿名,查实违反管理规定的,立刻取消加盟资格如果以商贾身份举报,则有优先取代权,核查通过,可成为新的加盟商,当然,诬告的,永远取消加盟资格
同时,推出奖励机制,加盟商分级制,例如一年销售额大于多少,就可以升级,升级之后,享受更高折扣,更大自由,等等。
晏时玥派人把淳亲王也请过来帮忙,几个人逐字逐句,反复的推敲,把办法给敲定了。
然后晏时玥把这个监督箱,定名为“天眼”,传讯去都城找最好的锁匠打造,然后派人去安王府,叫安王爷提了天眼这两个字,曲斯年细细的写了细则,到时候都会刻在箱子上。
等忙完这一套,都快子时了。
霍祈阳还在外头跪着,霍祈旌也一直没回来。
晏时玥出去找人,跟着影卫指引,一路找到了碧波亭,才见霍祈旌负手站在水潭边,一动不动。
他这是伤心了吧
晏时玥有点心疼,走过去,小心的拉住了他的手。
霍祈旌正在沉思,直到她握住他手,他才微微一震,猛然回神。
然后就是一皱眉“怎么没穿披风夜里太凉了”他伸手揽住她“冷不冷”
“我没事,”晏时玥抓住他手,仰脸看着他“阿旌,你别想太多,阿阳只是在跟我撒娇。”
霍祈旌微微敛睫,晏时玥又道“一个人童年时的经历,会对他的一生,都有深远的影响,这种心理上的影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的很难改变。但是一个人想做什么,本来就不太重要,只要他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就够了。”
霍祈旌苦笑“我知道。”
晏时玥用力握着他的手“阿旌,霍家不止是你们兄弟,还有我,还有小饺子,小年糕,霍家的祖训,永远铭刻在霍家人的骨子里战神世家,不会消失的。”
霍祈旌无声叹气,张臂搂紧她,低低的道“对,我有儿子,有女儿,我会好好教他们的。”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阿阳呢”
她道,“还跪在那儿呢你不点头,谁敢叫他起来。”
霍祈旌笑了笑,就牵住她手“回去吧。”
两人手牵手走回去,许问渠蹲在台阶上,正跟霍祈阳说话,见两人回来,这才抽身走了。
霍时玥也回了房间,叫微欣准备热敷的东西,这兄弟俩人都没吃晚饭,又叫人准备了饭菜,然后她就直接去睡了。
兄弟俩人不知道谈了多久,反正她都睡着了霍祈旌还没回来。
第二天霍祈阳去见过了吏部尚书,然后就进入角色,上折子弹劾商部律下不严。
霍祈阳昨天一回来,就在长乐殿跪了几个时辰,这事儿不少人都知道,结果他小小人儿,一入职就上折子,弹劾商部
百官都有些诧异。
霍祈阳这个人,年纪小,却是许问渠的高徒,又是与兄长如出一辙的沉稳,会试殿试的文章写的十分出彩,还有“另择明爹”这样的歪梗流传于世,大家对他的观感都有些复杂。
便有人道“小霍大人,你上这个折子,相爷可知道”
霍祈阳点了点头“知道。”
“那不知相爷怎么说”
霍祈阳道“阿姊的想法向来通达,在她看来,这是国事不是家事,自然要走正常的步骤,而我入职的是吏部,掌管官员的任免考核,看到商部行事有不妥之处,自然要参,就是这么简单。”
又有人道“那不知昨日小霍大人为何受罚”
大家并不以为他真会说,只是想看看他如何应对。
没想到霍祈阳直接道“那是家兄罚的,我不愿参阿姊,家兄便问我,霍家祖训,碧血丹心唯事君,我是不是忘了,故此罚我跪。”
百官微怔。
霍祈阳平静的续道“霍家祖训,霍祈阳一日不敢忘,我虽不能征战沙场,但仍可精忠报国。我既蒙圣上点为状元,又破格进入吏部,自然会尽忠职守。
今日之事,我弹劾商部,是为了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