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消息陆续传了过来。
陈家诸人的库中,大多无假银。唯独陈家老夫人、陈三夫人库中有假银,合计约摸十四万余。
这起码证明,这银子不是一次换的。
但都城的消息传过来,却叫晏时玥大吃了一惊。
公库无假银,安王妃库中无假银、大房董氏房中无假银、三房孙氏库中无假银,反倒是孟敏的嫁妆中,有近二十万假银占了她嫁妆的一半还多
晏时玥愕然“怎么会这样”
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孟敏。
孟敏真的就是这个时代的传统女性,温婉贤淑而善良,她就算一点都不喜欢晏成渊,也会从一而终,更何况她对晏成渊,明显情根深种,绝不可能与这样一个人有甚么来往,从而给人机会。
她抿着唇,闭上眼睛,在心里细细的捋了捋这件事儿。
尤其是,仔仔细细的回味了他说的那句话。
然后她问“陈恩,是否与陈府大夫人,关系亲近”
影卫本就在查这个陈恩,自然是很快就报了上来“是,关系亲近,似乎还有些许暧昧。”
晏时玥道“陈家老夫人是否比较亲近大夫人陈三夫人,是否也与大夫人关系不错陈二夫人,是否关系不好”
这一次,影卫却是隔了一阵才报了上来“确实如此,大夫人是老夫人的亲侄女,所以关系不错,但陈二夫人父亲有县伯爵位,所以与家中两位夫人关系都不亲近,三夫人因为与大夫人合伙做生意,所以关系不错。”
晏时玥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她定了定神“这个人,应该是一个自认为盗亦有道的人,他心里应该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则,他先找到一个桥梁,比如说安王府的孙氏,又比如说陈府的大夫人,但是他不盗桥梁的银子,而是与桥梁玩儿暧昧,借她的帮助,或者说与她合作,盗与她亲近之人的银子。”
“就好比当年,一个忠心报恩,又会功夫的人,肯定是做不为人知事情的最佳人选,所以孙氏才打发他来处理我,而他,一方面听命,一方面却又把我放到汪氏面前,让汪氏去救下,在他心里,这是两不违。”
“我认为他应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这样才能解释这些事情。”
她说完了,由着他们去思索,然后吩咐自己的影卫“你们传讯回去,叫人去偷孙氏的银子,全偷光,没银子就偷地契房契首饰,总之有什么就偷什么,偷完了全都兑成银子,悄悄的补足我阿娘的嫁妆,不够的再告诉丁九,叫他给你们,然后悄悄的跟我爹爹说一声。另外,找人盯着这个孙氏,她要是发现了,敢闹腾,就说我说的,问问她当年干了什么,这银子该不该赔,她想不想死什么玩意儿”
影卫应命而去。
明延帝的影卫仍旧垂手站着,等待命令。
晏时玥看明延帝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想了想“他盗银换银,什么时候才是有利的时机有什么办法能给他制造个机会,然后让他换银子他身边就算有存货,肯定也不多,用完了肯定要拿的。”
要是明延帝,交待完这一句,就只看结果了,但是晏时玥不一样啊,她非常认真负责的道“我们想个什么办法比较好”
影卫只能在把陈家查了个底朝天之后,表示陈三郎有个外室,可以想办法让这个外室去闹腾一二。
晏时玥否决了“外人进去,太费时间,我建议你们这样,想办法让二夫人与大夫人关系改良,例如说,先想办法给她一个理由,例如皇上微服私访看中了大夫人娘家表妹呀”
众人齐齐咳嗽,影卫表情复杂。
晏时玥续道“或者别的哪个贵人,反正暗暗来一个她不得不低头结交的理由,然后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例如说大街上碰到一条疯狗,大夫人护住了她呀当然你不要忘了安排个人去推她一把,总之这样两人就能迅速交好。而二夫人属于熟人,肯定是早就调查过的,一旦交好,就意味着陈恩有了机会。”
不得不说,她这个法子真的很不错,确实省时间。
影卫应命去了。
晏时玥又叫霍祈旌,“走啊阿旌,我们去花前月下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点什么。”
霍祈旌看看明延帝,明延帝道“朕今儿不出去,你们去吧。”
于是两人就手牵着手出去了。
晏时玥喝了几天药了,某处还是疼的不行,完全是图着分心,加上一点爱国热情才出来的,一边走,一边跟霍祈旌嘀咕“你说,阿耶这都出来好几天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出来啊”
霍祈旌道“也许是为了培养太子,或者观察四皇子。”
“哦”晏时玥觉得有道理“那为什么还得带许先生和淳亲王”
她自问自答“应该是为了陪聊解闷儿的,只带许先生一个,怕冷场,只带淳亲王一个,又怕他学问太差。嗯,没毛病”她自己给自己点了个头儿。
霍祈旌看着她,忽然一笑。
她立刻问“你笑什么是不是我这个样子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