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广成伯一家子也聚到了一间房中。
周氏对庶子走的是捧杀养废的路线,日常待遇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
赵香凝与母亲走的是同样的路线,从不吝惜甜言蜜语,否则小孩儿又怎会视她为亲姐。
可是现在,广成伯一家子对通儿恨之入骨,谁还记得他只是个五岁多的小孩儿谁还管他是不是受人教唆谁又在乎他是为了给赵香凝出气
通儿可以说成了一家人的出气桶,什么假面都撕了下来,怎么难听怎么说,要不是还在都察院关着,估计能直接打死他了。
通儿从起初的震惊痛哭,一直到后来的愤怒反抗,然后,终于渐渐的沉默下来。
隔了一日,这一家人终于被放了出来。
负责的官员道“福晏殿下为你们求情,免了罪责。”
广成伯简直是意外之喜,连连谢恩。
那人顿了一下,看向了通儿“殿下说小公子本是受人教唆,教唆者有罪,可他才五岁,便不予处罚。她说小公子是她拿命救回来的,还望伯爷以后好生教导,令他成才,莫要再做糊涂事才是。”
广成伯脸色微僵,却仍是只能恭敬的应下。
等这一家子回去,可就是真正的鸡飞狗跳了。
首先广成伯不傻,他应该能猜到下手的人是谁,他大难不死,自然会有来有往。
而小男孩通儿他是差点害死福晏殿下的人,可又是福晏殿下指明要保的人,他必备受瞩目,广成伯并不敢随便弄死他。
而且,怎么说呢社会给他上了沉重的一课,他本就早慧,广成伯想把他笼络回去,难。
就算真的笼络回去了,也没什么,反正晏时玥也没费什么事儿。不过是恶心他们一把罢了。
其实这两天,朝党之中,也是十分的热闹。
首先,许问渠说到做到,剑指程阁老夫人。
他当然不会真的写折子参那个程夫人,毕竟是内宅女子,他参不着,但他会写文章啊他是御前侍读,直接写了文章,请明延帝雅正。
明延帝本就心头有气,自然是要顺便请朝臣们传阅一下的。
许六元这一篇文章,名为莫行善。写的极为犀利辛辣,通篇反讽,丝毫不留情面。
大意就是,人不能做善事,做善事就会被人害,被人扎刀,被人背后嚼舌根,被人设局构陷
其中程阁老夫人是文章的主角。
她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还送子呢自己都没子了”、“还福娘娘呢天天三灾六病的”、“为什么不对付别人偏要对付她”、“单独跟淳亲王出去没准儿传言是真的”、“叫个男人救出来,清白都没了”、“快别害霍家了找个世家庶子嫁了吧”
其实程夫人嘴臭是真的,倒霉也是真的。
她虽然是阁老夫人,但也绝对不敢肆无忌惮的议论福晏殿下,她们这一小拨,全都是想求子却落空的,然后就自发的聚集到了一起,素来以酸晏时玥为主要话题。
这些话,也不是她一个人说的,但谁叫她撞枪口上了呢偏又站在窗边,自以为隐秘,其实与外头只一层窗纸之隔,听的别提多清楚了。
许问渠是一点没客气的把锅全扔她头上去了。
都城里,各种尔虞我诈,设局构陷,哪一天不来几场可是这一次身为皇公主,却毫不犹豫的救人,救了人,反叫救下来的人扎了一刀。
真的是路人都看不下去,确实是叫好人寒心。
尤其许问渠把这个情景,写的极为细致,有如目见,更是叫人感同身受。
于是他做了这公认的有辱斯文的行径,御史却难得的没有一个弹劾他的,甚至还有人跟风写文章,批驳长舌妇的。
程夫人却成了众矢之的。
她自然要拉人下水,说这句是这人说的,那句是那人说的姐妹团自此决裂。
之后再有人想说晏时玥的坏话,也要掂量掂量了。
散朝之后,程阁老急匆匆的去了裕郡王府。
裕郡王的爵位没了,但府邸只是除了匾,人并没有搬出来。
程言许根本无心欣赏这府上享誉都城的豪华,他满面惶惶,不住的追问金鹤峤“王爷,这是巧合是不是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这两天上朝,简直是把面皮撕下来叫人反反复复的踩。他入阁这么多年,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金鹤峤不耐烦的道“当然是巧合”他烦的连村话都出来了“叫你家的婆娘管好她那张臭嘴家里爷们拼死拼活,不是叫她这么糟践的”
程言许忧心忡忡。
别人不知,他自己知道,晏时玥这一场祸事,他就是执行者。他才自诩行事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他身上,可谁知,却是旁的地方起了火仍旧烧了他一身。
程言许半晌才低声道“有些事,确实邪乎。”
“邪乎个屁”金鹤峤道“她要是真邪乎,能险些把命搭上”
程言许低声道“当时,那个情形我可是听人说了的,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