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玥去了皇后娘娘那边,出来的时候,甲和上前禀报“小晏大人说要见你。”
晏时玥就溜达着过去了,天气不冷不热的,两人找了一个开阔的小亭子说话。
晏时蕤跟她道“那个曲斯年,他今天过去找你了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她就道“他毛遂自荐,说要来当我的军师。”
她就跟他学了学当时说的话,包括他评价他的那一句。
晏时蕤本来就是个爱操心的,一直听她说完,表情越来越是无语,他瞪着她道“他自己跑来自荐,你就直接用了”
“没啊”她十分理直气壮的道“我这不是检验过他说的对,才用的么”
“那能代表什么”晏时蕤道“就那么几个路子,叫我猜我也能猜中而且他如果是受人指使,不是猜的更对更准你这也太草率了”
晏时玥莫测高深道“这世上什么人都可以用,端看怎么用。”
晏时蕤呵呵“这种话皇上说我信,你说,我不信。你直接告诉我,你要打什么主意将计就计”
“不啊,”她道“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他就是一个军师,又不是天天跟着我,又不是甲和他们,他是什么人,是好是坏,有没有人指使,有那么重要么”
“你说有没有那么重要”晏二郎简直要咆哮了“这很重要啊这非常重要”
晏时玥简直要被他笑死了。
她站起来,按着他肩膀,把他按到亭凳上坐下“可是他说他的,我又没有听你在朝堂上不也要碰到形形的人,难道个个都是好人难道个个你都要去查清楚你自己没有自己的判断么”
他道“这怎么能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全都是外人啊”
晏时蕤瞪了她半晌,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晏时玥的想法就是,贴身用的人,例如微欣、例如甲和,都必须是自己人,因为她在家里时,是一个放松不设防的状态,所以绝不能有“外人”和“坏人”。
但是曲斯年对于她来说,就跟朝堂上那些人一样,是“外人”。只是谈话的地点不同,并不能代表什么。
晏时蕤试着给她归纳了一下,晏时玥连连点头“二兄真是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晏时蕤道“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要有这么一个人在”
“因为他会给我分析啊”晏时玥道“有人主动找上门,嘚吧嘚吧的给我扫盲,普及朝廷潜规则,又不用我花钱,我为什么要拒绝就算事件是假的,但知识是真的啊”
她顿了一下“我是一个很严谨的人,我对身边的人,有精确的划分。”
她手臂在身边划了一下“例如你们,是家人和亲人,是属于休悉与共的那一种。另外一种,是朋友,类似许先生,说话可以畅所欲言,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扶助。但是像这个人,就是上下级啊永远不会熟不拘礼,他永远不能跟我提要求,不能跟我交浅言深所以,这对我有什么损失我什么时候觉得不需要了,就把他一脚踢开”
她做势脚一踢,背着手儿看他,非常潇洒。
晏时蕤扶额看了她半晌,无奈的摇头笑了。
然后他才道“行吧,有这么个人摆着,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那一方,可以暂时消停了。你心里有数就成。阿旌知道这事么”
“知道啊”她道“他来自荐的时候,阿旌就在呢”
“成,”晏时蕤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回去,道“被你闹腾的,我都忘了我要说什么了。我是看到曲斯年跟张致知说话,才想着过来问你一声的。”
晏小狐狸又给她重新普及了一下朝中的形势。
例如除了林弗建的林党之外,还有裕郡王金鹤峤的金党,这个张致知,就是金鹤峤的弟子。
但毕竟如今的形势就是君强臣弱,所以更多的可以称之为“皇党”,例如右相徐明修,例如内阁次辅孙玄成,例如淳郡王等等。
晏时玥心说原来淳郡王是皇上的人啊咋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呢
一边又想,曲斯年给她讲的时候,好像刻意淡化了金党的存在呢呵呵呵呵
正说着,就见马义过来了,晏时蕤就走了,马义过来施礼道“小殿下,皇上说,御史这两天弹劾你的有点多。”
她派人围了刑部的人住的院子,所以从昨天开始,御史就开始喷她了。
因为她毕竟是公主,跟皇后他们住在一起,她能进朝臣们住的这边,朝臣却不能进她们住的这边,所以肯定要去烦明延帝的。
晏时玥道“你跟阿耶说,再帮我顶一天,到明天上午我就去解决这个事儿。”
马义施礼退下。
第二天上午,晏时玥果然过去了。
在这边不用上朝,只是明延帝召人议事,然后要见的人各自侯见。
她一过去,几个御史果然在外头侯着,一见正主儿来了,立刻围上来怒斥她。
说真的,她一直觉得这几个御史,真的是每时每刻都有饱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