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行急道“郡夫人不可”
明延帝却是心头一动。
看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他抬手接了过来“好,朕与恩福同尝,应应景。”
八月十五,一家人分食月饼,表示团圆和睦,唐时玥本来也只是试试,他真的吃了,她就高兴了,冲他眼睛弯弯的一笑。
然而她此时还不知道,皇上这种生物,对晚辈表达关爱的首选方式就是考较学问。
于是吃过饭,面对着窗外一轮圆月,这么温馨又美好的情境之中,明延帝开口问她“王方正讲的如何”
“啊”唐时玥道“皇上要听实话么”
明延帝笑道“这是讲的不好”
“也不是,”唐时玥道“起先讲的不明白,后来我表示听不懂之后,他讲的就明白了,只是他虽然嘴上讲的很投入,但整个人都写满了恩福郡夫人居然是个文盲、皇上居然叫我给文盲讲课诸如种种的想法。”
明延帝笑道“人家肚里想什么你也知道”
“平时不一定啊,可是他也太明显了”
明延帝笑道“那明日朕给你换一个。”
不、是、吧唐时玥放下茶杯,生无可恋的看他。
“怎么了”明延帝笑道“你不是本来就每天一个时辰练字吗在车上不好写字,叫你听听书还不好”
唐时玥道“本来是啊”
他挑眉,她续道“可是我现在不是被皇上你召来伴驾了吗我难道就不能奉旨偷懒”
明延帝哭笑不得。
他温声安慰她“明天朕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于是第二天,明延帝还真给她换了。
换了一个相貌清矍的男子,叫陈鸿,据说也是科举出身的,二甲进士,如今任太常博士。为人倒确实有几分诙谐,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反正说话挺有意思的。
唐时玥很感兴趣,于是叫他给讲些科举时的事情,还讲了好些同窗同年的八卦,听的津津有味。
皇帝出巡,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上车睡觉,下车做秀,明延帝在路途中也是很忙的,都城的奏报每天都会往这边送,不时要招人议事,来来回回,没个停歇的时候。
即便如此,明延帝也时常叫她过去聊几句,一起吃饭,逗着她说话唐时玥觉得,他应该是把她当解压玩具用了。
接触久了,就觉得明延帝这个人,真的特别博学,特别睿智,有霸气侧漏的时候,也有温和包容的时候,真真是顶级的人格魅力,再说还帅完全满足了她心目中关于父亲的想像。
至于她那对每天专注产粮的亲爸亲妈,不提也罢。
圣驾走的慢,甲和不时的把她那边的消息传过来。
西瓜已经送去了霍祈旌那儿、许问渠那儿、还有长安城那边儿,底下和车壁都垫了棉被,没有问题。
可怜的孟二少在她被召伴驾的第二天,就郁郁的回了长安城,留话说她要去长安,一定要去找他。
后头的山已经买了下来,正在盖屋,丁九给了两边邻居一些补偿,把中间的夹道和邻居那儿占了一点儿,最后盖起来,就好比一个“[”把三进小院儿套了起来。
心理上会感觉十分安全。
夏余晖和乔桑榆已经回来了,官司大获全胜,嫁妆大部分讨了回来,章家人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另外,皇上赐的御厨也到了,一个大太监带着四个小太监,已经安顿下来了。
唐时玥立刻在马车上摊开纸写信,先向陈鸿请教了一下“表达愤怒的草书”怎么写,然后给夏余晖写了一个大大的“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然后又给乔桑榆写信,温言细语的安慰了一番,让她留在村里玥坊,把唐秀派出来,长驻镇上孟家绣坊这边,把人员也都分开。
然后给丁九写信,叫他把工作跟夏余晖分一下,叫夏余晖主要负责玥坊,长驻大本营,他主要负责工坊,在外头。
好几封信写下来,累的不得了。
再想想这么多天一直在这么工作的明延帝他一天不知要见多少人,说多少话,批多少折子,他跟她说话时,还会不时的捏捏眉间揉揉额角,显然是累的厉害。
这么一想,油然生出一种心疼来。
唐时玥就叫甲和把她的精油蒸馏设备给弄了来,又弄了一些玫瑰花和药材,准备配出一个护眼养神的复方精油,又叫微欣两人缝了一些眼罩,到时候明延帝小憩的时候可以戴上休息。
这个工作在车上自然做不了,每天晚上一进驿馆她就开始忙活。
其实她最早想做的是蒸汽眼罩,蒸汽眼罩的发热,应该也是用活性炭和铁粉来实现,跟暖宝宝差不多,原理上并不算难,但是在这个时代,生产和储存比较麻烦,所以暂时还弄不了,只能先做基本的。
那边明延帝跟林弗建议完事,习惯的闭眼揉了揉额角,才问“那孩子呢”
顾九行恭谨的道“郡夫人在弄她那套铜罐子。”
“哦又在弄那个”明延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