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求脸色微变。
这话,只怕还真叫她说中了。孟以求正色道“阿玥,犯不着吃眼前亏,咱们惹不起他们,算我求你了,避着她些好不好”
唐时玥也正色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她要是安心要找我麻烦,并不是我想避,就能避开的。”
孟以求皱着眉头,半晌无言。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只能一大早起来,就去钟毓阁把人给截了。
晏亭月看到他来找她,倒是高兴了些,直接一摆手“走,咱们去看看那位县君”
“亭月”晏良筹急道“她救了祖父父亲来之前,一再的叮嘱我们要向她道谢的”
晏亭月哧笑道“你可真是傻,父亲也是太迂腐,太医院有这么多的太医,不过是些个奴才罢了,治好了是他们的本份,治不好杀了就是,还巴巴的去感谢她,太给她脸了惯的她那个轻狂劲儿”
孟以求脸皮微抽。
呵,奴才他姓孟的在她眼中,大约也只是个奴才吧
之前在都城,在她面前,他但凡跟人说句话儿,她就要命人叫他过来,抬手就抽,抬脚就踢,疾言厉色的在她眼中,除了姓晏的,大概全都是奴才吧
晏良筹深知她的脾气,耐着性子劝她“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奴才,又何必纡尊降贵的去理她,不过是长相有三分相似,正品与赝品的差别宛似云泥,她又哪里及的上你这般美貌。”
孟以求努力保持了微笑。
宛似云泥呵,谁是正品,谁才是赝品长眼的都看的出来
晏亭月听了这话,嘴角终于带了笑,转头就问“孟寐你说呢”
“晏表弟说的是,”孟以求就笑了笑“正品与赝品的区别,宛似云泥。”
晏亭月挑眉“我可是听说,你放话说要娶她的在秦州一待就是半年”
“不过人云亦云,”孟以求只能含糊的否认“我在秦州是有生意要做,玥坊的线绣衣已经是贡品了,孟氏只是代售,自然离不得她。”
好说歹说,才总算哄得这位消停了,准备出门逛逛,谁知道走了几步,就有人笑道“福娘娘早啊孟少早”
孟以求暗叫不好。
要知道,唐时玥和孟以求,两人自种痘时金童玉女一般出现,可是人人都认识的。
晏亭月与唐时玥,长相又有七八分相似,这些人哪里认的出来。
还没等他想办法岔开,就走到了街口。
几辆人力车正在等活儿,一见他们过来,几个汉子都是眼前一亮,一个小伙子飞快的跳起来,拉着车就冲到了晏亭月面前,险些撞到她,笑的一口大白牙“福娘娘,今天坐我的车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晏亭月已经怒了,她从旁边丫环手里一把拿过鞭子,孟以求只来的及叫了一声“别”
她的鞭子,已经照脸抽了下去,那小伙子猝不及防,脸上瞬间就是一道血槽,愕然道“福娘娘”
晏亭月劈头盖脸的往下抽“瞎了你的狗眼糊涂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什么见了鬼的福娘娘她算什么玩意儿,也敢与我相提并论”
“够了”孟以求忍无可忍,急挡在那人面前,鞭子接连两下抽在了他身上,又重又狠。
孟以求怒道“他不过是认错了人,你还要杀了他不成”
“你这是在顶撞我了”晏亭月瞪着眼“好你个孟寐,胆儿真是肥了居然为了一个贱民顶撞我”
孟以求气的直咬牙。
可也真不敢做的太过,他避开她眼,弯腰扶起了那个小伙子,直接扯下腰间玉佩给了他“你认错人了,她不是福娘娘,拿着这个去当了,好好治伤,对不住了。”
那小伙子先是吓蒙了,被他这么温言劝着,倒是渐渐的回过神来,呐呐道“原来不是福娘娘。”
他看了晏亭月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是福娘娘就好,我还以为我做错事了,吓死我了”
旁边的人也不由得议论纷纷。
有人道“真的不像啊福娘娘向来穿男装的”
“这个人不如福娘娘好看长这么黑”
“嘴唇这么薄,一看就是个嘴刀子利害的”
晏亭月气的脸色都变了。
她自幼便是天之娇女,又深受皇贵妃宠爱,地位超然,哪里受的了旁人拿她品头论足
这要是在都城,她还要收敛一二,装装淑女,但在这穷乡僻壤,身为皇亲国戚,是这些土包子想都没想过的高贵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晏亭月一声断喝“你们都是死人么这些个贫嘴贱舌的刁民,还不给我拖过来打死”
孟以求管不了她,急向那些人道“傻么还不跑”
那些人一呼啦就跑了,晏亭月带出来的多半是女子,只少数几个护卫,又不能都离开,顿时抓了个空。
她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气急败坏“孟寐你敢你们竟敢”
孟以求强压着性子回头“你何必与他们生气不如我带你”
“闭嘴”晏亭月抬手就抽了他一耳光“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