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求心情正不爽,皱着眉头道“慌什么什么事”
孟四道“赵承业前些日子纳的那个绣娘,昨天不是弄了个劳什子百绣宴么听说她在席上批了咱们线绣衣十大过,还说她就是为了不与咱们同流合污,为绣技正名,所以才离开孟氏的,不知道她怎么煽动的,如今这些绣娘众口一辞,说咱们的线绣衣是粗鄙之物,难登大雅之堂现在他们在对面摆开了十张绣屏,与咱们打擂台呢”
孟以求脸色冷了下来“洪诗竹”
“对,”孟四道“他这个小妾,就叫洪诗竹,难道真是咱们孟氏出去的人”
孟以求冷笑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他昨儿去铺子里,那白痴玩意儿莫名其妙站在门口,也不进门也不走,就冲他笑的那个渗人,还说了一句“我说过会叫你后悔的”
然后抬着下巴就走了,他还以为她是魔怔了呢
赵记与孟氏一向不对付,斗了几十年了,朝廷之前在金陵府设织造局,十几年前撤了,织造局的许多匠人便放了出来,赵记得到消息比较快,奉养了这些匠人。
织造局毕竟是“专供皇家御用”的,所以赵记在绣庄的地位一向清高,如今,居然正面跟他们杠上了。
因为天气不等人,所以孟氏的人是一边学着手艺,一边也早有线绣衣和毛衣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卖的红红火火,这是碍了赵记的眼了吧
赵承业也是个蠢的,他怎么就不想想,他这么一搞,不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那些买过线绣衣的贵妇人
孟以求忽然想到什么,心头一动,直接道“行了,你先下去。”
孟四一呆“那这”
“不用管他”孟以求不耐烦的摆手,见他还呆呆的等着,索性直接抬手把他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然后他美滋滋的铺开了纸。
哼这回可不是我要给你写信,这是你们的线绣衣出了事,你不管谁管
他提笔写下“阿玥芳鉴”
孟氏有自己的传信渠道,比驿站还要快些,所以,不几天,孟以求就收到了回信,一打开就知道不是她写的,但口吻绝对是她的,只寥寥几行,连个称呼也没有
“你说说有些人怎么就是学不乖呢非得把脸凑上来给咱们打这事儿你不用理,我掐指一算,不几天一定会有人替咱们打脸,顺便,那个娶了这位绣娘的倒霉孩子,也要与她有福同享,有脸同打了,你想顺便干点儿啥的话可以尽快,打落水狗的乐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就这么几句,孟二少反反复复的看了十来遍。
这个小娘子,真真嚣张的叫人心痒痒。
孟二少终于呻吟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脸。他默默的脑补了一下某小娘子说这几句话时的样子,然后霍然站起,直接去找了祖母,劈头就是一句“祖母,我要成亲”
唐时玥这几句,当然不是随便放大话的。
她在这之前,就已经给雁东写了信。
棉花种子,她之前答应了雁东分给他一半,于是就匀出来大约十亩地的棉种,合着一些新棉花,踏犁,并几件最新研究出来的线绣衣,亲手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往长安。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候,太子殿下从盛齐手里拿到了这些东西。
信写的还蛮长的,太子殿下看了一遍,一边就吩咐“孤之前说的庄子”
说到一半,他忽然一顿,他微微凝着眉,又把那信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细细的一琢磨,然后道“你们先准备着,王朝卿,带着东西,随孤去见驾。”
到御书房外时,还能听到明延帝在骂人“一伙子混帐东西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把朕的江山当什么了”
太子脚下一顿。
就见顾九行的徒弟李德全站在门边,冲他使着眼色,里头明延帝已经问了“谁过来了”
李德全赶紧躬身要说话,太子隔窗笑道“父皇,是儿子。”
明延帝有些打不起精神似的“进来吧。”
太子就进去了,见了礼,明延帝道“什么事”
太子含笑道“是儿子之前说过的小福娘,她给儿臣写了封信来,儿子觉得挺有意思,笑了几场,所以斗胆拿过来与父皇同赏”
他假装咳了一声“儿子是不是来的不巧了父皇是不是在跟谁生气父皇若没心情瞧,儿子就回去了。”
明延帝哼了一声“朕要真同这些人生气,哪里气的过来”他看了他一眼“写了甚么,还值当的你特特拿过来”
太子笑道“也没甚么,只是觉得朴拙有趣,父皇只图一乐就好。”一边就双手送上。
明延帝是看惯折子的人,一打开,就不由得皱紧了眉“这把字可真是伤眼。”
太子笑道“她习字还不到半年,又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您只当她是三岁小儿来看就成。”
“三岁小儿”明延帝道“你三岁时写的便比这好的多了”
太子失笑“我是父皇的儿子,自小得父皇手把手教导,与她怎能一样。”
这话明延帝听着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