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又是一惊,转头看向她,眼睛瞪的几乎脱眶。
唐时玥看了她一眼“崔夫人不用这么惊讶,她当然没死,我要不是救下了她,又怎会知道是你派人杀她呢”
崔氏这才醒悟到自己失态了,她想辩解,又分明知道这不是辩解的好时候。
她急急后退了一步,低下头掩饰。可是这般惶惶情状,已经看在大家眼里,无不交头接耳。
林县令道“传汪氏上堂。”
汪氏叫两个女人,半扶半抱的送了上来。
她已经完全混乱了。
她贫瘠的脑容量,根本想不明白这一波三折的事情,只喃喃的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在弄什么”
林县令道“汪氏,唐时玥所说的事,可是真的你是否服过避子汤,唐时嵘兄妹二人,是否你所出”
“我,我没有”汪氏一个哆嗦,颤声道“都是我生的他们全都是我生的”
唐时玥平静的拱手“还是请县尊叫个大夫来吧”
“好,”林县令便叫人去请大夫,下头却有人道“老夫苏济,可效微劳。”
一边说着,便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慢慢的走了上来。
这么短的时间,前后脚的工夫,连大夫都给预备了,祈小郎真是棒棒哒
外头的人却都惊了,纷纷道“真的是苏神医”
“老神仙这都多少年不出来了,今天居然出面了”
“打官司的是什么人物,居然能惊动苏老神医”
林县令深深的看了唐时玥一眼。
然后他离座先施了一礼,这才坐回去,和颜悦色的道“那就请苏老先生,为此人把把脉。”
汪氏便要挣扎,扶她上来的两个女子,迅速按住她,叫苏济把了把脉。
苏济细细的把了,然后收手道“此妇确实服过避子汤,应该服过约摸两年,这避子汤应该是北地那边的方子,服过之后,即使停了药,也至少六七年内不能怀孕。”
他顿了一下“她五年之前应该怀过一次,那是第一胎,如今是第二胎。”
大家齐齐吸气。
崔氏实在忍不住了,她绝不能叫此事坐实了
她尖声道“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把脉哪里能把的出这个你是不是与他们串通好了的”
苏济怫然道“老夫从不说谎这位夫人,你若不信,尽管另请人来”
林县令却道“苏老先生的话,大家应当都是信的。”
崔氏猛然转头,锐声喝道“林县尊你这话说的好不心虚难道县尊也认识他们官匪勾结,公然偏袒”
苏济怒道“夫人慎言”
马车里,吴德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平时觉得这女人还算聪明,为何今日总在犯蠢
苏济,那是什么人物他曾是太医院的院首如今,半个太医院都得过他的指点,是他的挂名徒弟即便如今告老还乡数载,逢年过节,宫中还会有赏赐
这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人物么
这蠢女人是要拖死整个吴家么
吴德义再不想出面,也只能出面了,他疾步过去,直接吩咐小厮“夫人发癔症了,带夫人回去”
崔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发癔症这种事,不是随便说的,在大宅门里,这就等于是软禁的代名词跟休妻也差不多了
崔氏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吴德义一个眼色过去,两个小厮强硬的捂起她嘴来,拖起她就走,迅速离开了人群。
唐时玥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向唐时嵘点了点头。
唐时嵘就按部就班的向上禀报,汪氏何时出府停药,唐永礼与汪氏何时成亲,他与唐时玥又是何时出生总之,唐时嵘和唐时玥不是汪氏所出,这一点,坐实了。
听完林县令的裁断,吴德义看向唐时玥时,再没了那种伪装的温和。
他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一场,输的太难看了。
连他都不知道避子汤的事,唐时玥居然查到了,而她知道之后,居然不说,一直到此时才暴出来,当众打他的脸也叫他没了转圜的余地
这份心机,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真是小看这丫头了。
但他堂堂吴家大少爷,之前是有所图,如今撕破脸,难道还不敢跟她正面杠
于是吴德义缓缓的道“汪氏怎么说也曾是我家中丫环,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她对你们纵无生恩,这么些年,也有养恩,你们这般绝情,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唐时玥道“吴老板这话我听不懂,我们来此,是因为唐家老丈告了我阿兄,我们自然要自辩,今日堂上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为了说明真相,绝情二字,从何说起”
吴德义双眉一轩,正要说话。
却听下头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要说养恩,也不尽然”
随着话声,许问渠大步走了上来。
他站定了,淡淡然向四周拱手“鄙人姓许,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