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村里人赶忙帮着解释“这是唐四家的水芝,嫁到镇上了。”
唐时玥登时就沉下了脸“哦,原来是唐水芝啊”
唐水芝见她色变,这才找回了几许优越感,矜持的笑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没想到你如今也发达了。”
她不答,冷冷道“你找阿旌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唐水芝妩媚的掠了掠头发,手顺下来时,又习惯的拉了拉领口。
旁边梁大胡子捏着个煎饼吃,一边小声道“你看看就这,还说不是暗门子胸脯子都要露出来了哪个良家妇人这样”
唐水芝“”
她气的不行,再也媚不下去了,趾高气昂的道“我找祈小郎买酒方子赶紧带我去见她”
“原来是为了酒方子,”唐时玥笑道“酒方子的事我说了算,不卖,不见,请回”
她直接向梁大胡子道“胡子叔,关门”
梁大胡子哎了一声,就要关门,唐水芝大怒上前,撑住门“唐时玥你以为你是谁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傻子在我面前嚣张了你想给我当丫环我都不稀罕,如今攀上了祈小郎,你还抖起来了”
唐时玥冷然道“提到丫环,我倒想问问你,你当初,为何要买我当丫环”
“你管我”唐水芝冷笑道“我有钱,我乐意,我就想买个傻子消遣着玩儿”
唐时玥道“我一条命险些搭在你手里,我这方子,卖谁都不会卖给你”
唐水芝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奶奶怪你命不好你该死我”
就在这时,忽听空中一声粗嘎难听的鸟鸣,一只黑羽的鸟儿,从空中飞过,一大泡鸟屎噗的一下,淋了唐水芝一头。
也不知那鸟儿吃了什么,鸟屎稀沥沥的一大滩,白的黄的涂了她半张脸。
唐水芝一时连眼睛都张不开了,急用帕子抹了一把,惊恐的尖叫起来。
旁边的两个村里人也惊呆了,唐水芝才刚刚骂完唐时玥,就遭了这样的天灾怪不得村里人人都说她是福娘子不能惹
唐时玥看那两个村汉都快给她跪下了,只能无辜的笑笑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唐水芝尖叫着跑了。
唐时玥这才进了武馆。
其实唐水芝的亲爹和大兄,现在都在酒坊做工,凉粉他们家也来学了。
唐时玥当初压根儿就没想起这茬来,完全没打击报复。
当时就连唐永富她也没打算管,是唐勇觉得她肯定不待见他,所以才拒了。
可她还是不知道,唐水芝当初为什么要买她,她可没记着跟她有啥仇啊
唐时玥总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于是她就站在门口等了等,果然等到了毛娘子两口子卖凉粉回来。
这个毛娘子,精明泼辣,不是坏人,就是嘴碎些,爱占点小便宜,跟唐水芝家住的挺近的。
唐时玥笑着叫住她“婶儿,我麻烦您点事。”
毛娘子如今对她亲热极了,急站住脚应了,唐时玥请她进来,盛了一碗蔗浆请她喝,一边还吃着煎饼,一边就小声拜托她“就是今儿我见了唐水芝,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儿来,心里犯嘀咕,当初她为什么要买我这个傻子,现在又是为了谁来买酒方子”
她只说了个开头,毛娘子就懂了,连连点头。
唐时玥笑道“婶儿放心,我并不是要追究或者怎么着,毕竟当初是我奶奶要卖我,也怨不着她,就是不弄清楚,心里没底。您帮我问问,我肯定不会说出您来的。”
毛娘子就放心了,笑道“唐当家的办事,我哪能不放心,你等着,我抓个空儿就去问问。”
唐时玥含笑谢了,又给她拿上一小笸箩煎饼,毛娘子假意推了两次,这才拿着,欢欢喜喜的就去了。
也到了吃晚饭的点儿了,现在唐时嵘四个人,都在许家那边跟着许问渠吃饭,她这边儿就是祈旌、任东、叶婆子、昌瑞几个人,唐四叔两口子也经常过来吃。
今天就过来了,晚上有一味叫翰林齑,也是叶婆子的拿手好菜。
这属于历史名菜了,做法就是用时令鲜菜几种,去掉老叶、老帮,入瓮腌泡,腌的时候,菜要满瓮,封闭要严,检查要勤,等到颜色洁白,味道芳香时,就算腌制成功了。
食用时,需要“先炼雍州酥”,也就是说,用雍州的酥油。“次下干齑及盐花”,也就是去掉水分的“齑”与盐。
所腌之菜,会因为时令的不同而不同,例如冬季与春季用笋,夏季与秋季用藕,这一次叶婆子用的就是藕,切作碎末,炒熟后,拌入羹中。
吃起来清爽又鲜美,连祈旌都赞了两声。
叶婆子上齐了菜,照例拿托盘盛了两样菜,一碗饭,送进房中给汪氏。
汪氏早听着外头一声声的夸,先夸了煎饼,又夸这翰林齑。
翰林齑她并未吃过,但当着下人的面,自然是要装个逼的,于是娇娇的道“油腻腻的,谁要吃这个也就是能讨乡巴佬的好罢了”